第2章 金口咒阎罗
太子眼皮一掀,烛火在他瞳底跳成两点冷焰。
蟒纹袍摆拂过满地碎瓷,玄靴稳稳踩住溅了茶汤的毒药粉,“你下的毒?”
“殿下明鉴!”
太子妃护甲尖几乎戳进姚莹眼珠,“这贱婢污蔑臣妾怀胎在前,攀扯飞仙阁投毒在后!
定是受人指使!”
烂泥糊脸的姚莹打了个冷颤——书里写过,太子最恨巫蛊厌胜之术!
原主第三章就被扣这罪名剐了!
“奴婢冤枉!”
泥浆混着血水呛进喉咙,她破锣嗓子劈了叉,“奴婢亲眼看见王公公往点心下药!
就藏在左袖第二道褶里!”
书里第三页提过王德全藏药位置!
“哗啦!”
铁甲齐响。
所有目光钉死地上装死的王德全。
“胡...胡吣!”
老阉棍挣扎着撑起半身,油脸糊着白粉黑泥,抖得筛糠,“这贱婢血口喷...噗!”
半块带泥的破砖头“咚”地砸中王德全后脑!
他脸朝下二次栽进毒粉堆里,呛咳得心肺欲裂。
姚莹缩回砸砖的手。
书里说了,反派垂死挣扎时务必补刀。
“拿下。”
太子脚尖碾过药粉。
“喳!”
两个侍卫铁钳似的扣住王德全胳膊。
老太监被毒粉呛得翻白眼,袖口“刺啦”撕裂,一小包未开封的药粉滚落泥地!
太子妃护甲猛地掐进掌心。
“拖去慎刑司。”
太子眼皮不抬,“一盏茶时辰,撬开他的嘴。”
“殿下!”
太子妃声音拔尖,“这贱婢行巫咒之事当立刻...你急什么?”
太子终于撩起眼皮,瞳仁黑得瘆人,“赵德柱。”
疤脸侍卫长“扑通”跪地:“奴才在!”
“你负责的飞仙阁食盒查验,”玄靴踏上赵麻子撑地的手背,骨节碾得咯咯响,“查出牵机引时,毒物在哪道点心?”
赵麻子冷汗如浆:“回...回殿下,在...在桂花酥夹层...哪来的桂花酥?”
“飞...飞仙阁小厨房进上...谁验的食单?”
赵麻子突然筛糠:“是...是奴才!
但毒定是经手人...拖下去。”
靴底猛一发力,赵麻子指骨爆出脆响!
“连毒物源头都查不清的废物,剁了手填井!”
“殿下饶命啊!”
杀猪嚎叫刺破暮色。
疤脸侍卫像死狗被拖远,月光下赫然露出怀里半锭官银!
太子目光刮向太子妃。
“殿下!”
太子妃突然软倒,护甲死死捂着小腹,“臣妾...臣妾腹中绞痛!
必是受这巫咒惊吓...”泪珠子断线般滚落,镶珍珠护甲套首指姚莹,“求殿下速诛此獠以安龙胎!”
姚莹喉咙发干。
书里第一百章揭秘:太子妃假孕败露时,就是这般装病栽赃!
所有视线钉子般钉死她。
“妖妇!”
值夜公公突然尖吼,“方才赵德柱就是被她咒进沟里的!”
“对!
她还咒王公公摔跤!”
“太子爷万金之躯...”骚动如瘟疫扩散。
无数道惊恐目光锁住泥浆里的姚莹。
冷汗浸透破烂衣领。
姚莹盯着太子玄色厚底靴——书里提过,三年前太子南巡遇刺,左腿旧伤阴雨天必跛!
“殿下当心!”
她突然嘶喊,“您左脚伤处有钉刺——啊!”
“闭嘴!”
值夜太监抬脚狠踹她心窝!
剧痛炸开!
姚莹蜷成虾米咳血沫。
视野模糊间,却见玄靴即将踩上碎瓷堆的左脚踝猛一凝滞!
“护驾!”
侍卫长拔刀狂吼!
太子左脚悬在半空,靴底离那丛犬牙交错的青玉碎瓷仅差毫厘!
烛火照亮他骤然森寒的侧脸。
死寂。
连风都凝住。
“钉刺?”
太子缓缓收回左腿,玄色袍摆拂开碎瓷,“本王这腿伤,太医院院判都未必知详。”
冰刃似的目光刮过烂泥里的姚莹,“说,谁告诉你的?”
太子妃凤钗流苏狂颤。
值夜太监踹人的脚僵在半空。
姚莹嘴里血沫混着泥浆,书页在脑里疯翻——第西十七章密档:太子腿伤乃平阳郡主替挡的刀!
“是...是梦里的观音...”她抖得牙齿咯咯撞,“菩萨说平阳郡主用命换的腿伤...哐当!”
太子妃撞翻宫灯架!
火苗燎焦她裙摆。
所有宫人扑通跪倒!
值夜太监面如死灰!
满场只剩火油滴落的吧嗒声。
平阳郡主——太子心尖上的白月光!
三年前替太子挡刀后血尽而亡,自此名讳成东宫禁忌!
火把阴影里,太子眸底冰壳“喀嚓”裂开一道缝。
“拖她过来。”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铁甲侍卫拽死狗般拖起姚莹。
腥臭泥浆拖过满地狼藉,停在那双玄色厚底靴前。
带着薄茧的指腹掐住她下巴抬起。
血污泥浆后露出双惊鹿似的眼。
“菩萨还说什么?”
太子呼吸喷在她额前,烫得像烙铁。
姚莹听见自己崩断的神经在尖叫。
书里说过,太子每年郡主忌日必独饮至天明...但原书没写他此刻袖中是否藏了毒酒!
指甲抠进掌心血肉模糊,赌字在舌尖滚了三滚。
她猛地闭眼嘶嚎:“菩萨说!
郡主坟前杏花开了!
殿下袖中酒——泼不得啊!!!”
“轰——!”
小太监撞翻烛台,火舌猛舔上泼溅的酒液!
烈焰瞬间吞没值夜太监裤脚!
“走水了!!!”
尖啸撕破死寂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