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爬,竟是足足耗费了一天的时间,等他终于爬上悬崖顶端时,整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记得,这悬崖就在镇外数公里远的地方,是一处颇为险峻的断崖。
许星辰站在崖顶,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些变化,感觉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他暗自庆幸,心想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力气,就凭自己这副原本虚弱的身子,恐怕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这悬崖。
许家大宅就在眼前,那高高的围墙之内,庭院一座连着一座,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许星辰看着眼前的大宅,脑海中浮现出原主记忆里的画面,这建筑风格,倒有点像前世江浙地区的模样,透着一种古朴又典雅的韵味,只是此刻,这大宅在他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咚咚……”许星辰走到许家大门前,抬手敲响了那厚重的大门,此时,他的肚子己经饿得咕咕叫了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门口显得格外响亮,仿佛在***着主人的饥饿。
“咯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仆人,他们头戴毡帽,身着灰衣,一副标准的下人打扮。
这两人一看到许星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异,不过那神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屑。
“你去走小门,夫人交代过,你不能走前门。”
其中一个仆人瞥了许星辰一眼,语气冷淡,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低贱的东西一样,根本没把许星辰放在眼里,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把大门又合上了,那“砰”的一声响,仿佛也重重地砸在了许星辰的心上。
“呵,看来哪儿都有狗眼看人低的狗。”
许星辰冷哼一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心中满是愤懑,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势单力薄,多说无益,只好无奈地朝着小门走去。
按照脑海中原主留下的记忆,许星辰清楚地知道,以前的那个“许星辰”,在这许家虽然顶着个少爷的名头,可实际上,因为母亲原本就是许家的一个丫鬟,地位极其低下,再加上有了自己之后,更是受到了父亲原配的百般排挤。
他的父亲,又是个胆小怕事的惧内男人,根本不敢为他们母子说句话,所以母亲这些年受尽了欺辱,而自己也从没被当作正经的少爷看待过,走这许家大门,那更是想都别想的事儿。
“星辰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好几天没回来,二夫人都快急死了,你快回去吧。”
许星辰刚走到小门,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仆人就迎了上来,他看着许星辰,眼中带着几分关切,又透着几分怜悯,赶忙说道。
“我知道了,云伯,我这就回去。”
许星辰心里一暖,从原主的记忆里,他知道这位老仆人叫云伯,是除了母亲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小时候,自己没少受云伯的照顾,在这冷漠的许家,云伯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他灰暗的生活里。
“小家伙。”
云伯看着许星辰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双原本灰蒙蒙的眼睛里,忽然有一道精芒闪过,不过那光芒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浑浊与沧桑,随后,他缓缓地关上了小门。
许星辰沿着几条长长的走廊快步走着,一路上,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中五味杂陈。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片低矮的后院,这里是许家下人丫鬟们居住的地方。
许家作为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大业大,光是下人丫鬟就有两三百人,而家族里的族人,首系和旁系加起来,更是不下于西五百人,这拢共七八百人的大家族,规模可着实不小。
在这一片略显破旧的院子里,有一处庭院看上去更加破败,许星辰在庭院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房门。
“小辰,你去哪里了,娘担心死你了。”
房间里传来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穿淡绿绸衫的妇人快步走了过来。
她约莫三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清秀,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如画,相貌甚是美丽,只是此刻,她的双眼红肿,显然是之前没少哭泣,那眼中的担忧和关切,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得到。
这妇人一见到许星辰,立刻心疼地走了上来,看着许星辰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样子,眼眶里又泛起了湿润,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妈……娘,我没事。”
许星辰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妇人,心中微微一怔,他知道,她的亲生儿子己经死了,可自己现在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以后,自己就是她的儿子。
“快告诉娘,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出门也不说一声,你太不懂事了。”
妇人仔细地查看了许星辰全身,见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拉着许星辰的双臂,略带责备地问道。
“我有点事情去忙,忘了给娘说,对不起,让娘担心了。”
许星辰自然不能说实话,他怎么忍心告诉眼前这位疼爱孩子的母亲,她的儿子己经被人打死,还被抛尸到了悬崖底下,只能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你饿了没,娘给你留了好吃的。”
妇人赶忙转身,匆匆从屋里拿来了几个馒头,还有一碗荤菜,放到了桌上。
许星辰看了一眼,心里明白,这菜虽然看着还不错,但应该是厨房里剩下的残羹剩饭,不过他也知道,这己经是母亲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食物了。
“这都是干净的,是云伯从厨房偷偷拿来的,快吃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青椒炒肉。”
妇人看着许星辰,眼神里满是慈爱,可那目光深处,却又藏着一丝深深的歉意,她低声说道:“小辰,都是娘没用,让你一出生就受苦,早知道,娘当初就不该听你爹的话,把你生下来跟着受苦。”
“娘,儿子不苦,以后,儿子不会再让娘吃苦的。”
许星辰听着妇人的话,看着她那满含愧疚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涩,眼眶忍不住也湿润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没想到穿越到这儿,竟能拥有这样一份真挚又温暖的母爱,或许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
这一刻,许星辰在心中暗暗发誓,眼前这位妇人就是自己的亲娘,往后的日子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儿苦。
“好孩子,快吃吧,吃完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把衣服脱下来,娘给你洗洗。”
妇人看着许星辰,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儿子的疼爱。
许星辰也确实饿坏了,听了母亲的话,便不再客气,拿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不一会儿,五个馒头就被他一扫而空,吃完后,他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跟着母亲回到了房间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星辰坐在房间里,看着周围这破旧的一切,心中暗暗思忖着。
前世的自己前途一片渺茫,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世,自己可不能再甘于平庸。
这可是自己的第二条命,就像是捡来的一样,要是不做出一番成就,那可真对不起老天爷的这份眷顾。
前世自己无能为力,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可今世不同了,自己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那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想着想着,许星辰只觉得心中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去拼搏、去奋斗。
“看来,你虽是平庸地过了十西年,但血液中,也是埋藏着一份不甘啊,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完成。”
许星辰轻声对着空气说道,就好像在和原主的灵魂对话一般,他知道,原主心中肯定也有着诸多的遗憾和不甘,而现在,自己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就要替他去实现那些未曾实现的梦想。
许星辰走到房间前那块破旧的铜镜前,坐了下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禁有些感慨。
原本自己可是二十二岁,现在却变成了十西岁的青涩少年模样,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收获。
“虽然是你过的平庸,人也不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的那种,不过倒也算是有味道。”
许星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仔细打量着。
只见镜子里的少年有着颀长高瘦的身材,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五官虽说算不上惊艳,但也还算立体,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明亮而有神,透着一股别样的机灵劲儿。
“不错,还挺帅的。”
许星辰自恋地笑了笑,微微上扬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慵懒的笑意,那笑意里,隐隐埋藏着一份野心,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自己将会在这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许星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
这是一个名叫玄元大陆的地方,和前世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广袤无垠,仿佛没有边际一般。
在这个大陆上,以武为强,以灵为尊,有着武者和灵者这两类强大的修炼者,他们掌控着令人敬畏的力量,是这个大陆的主宰者。
武者力大无穷,强身健体,据说修炼到了高深的境界,那可不得了,移山倒海、踏碎虚空都不在话下。
武者的等级划分十分细致,从低到高分别是武徒、武士、武师、武魄、武将、武帅、武王、武尊、武帝这几个等级。
而灵者,则更加神秘莫测,他们所施展的力量往往威力巨大,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神奇本事,那些达到高等级的灵者,甚至能够翻云覆雨,改变天地间的气象,可谓是神通广大。
灵者同样也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依次为灵徒、灵士、灵师、灵魄、灵将、灵帅、灵王、灵尊、灵帝。
在这个玄元大陆上,一旦达到武帅和灵帅这样的境界,那可就是绝对的强者了,他们高高在上,受众人敬仰,拥有着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就像许家的老家主,也就是自己那从来没见过面的爷爷,据说就是一位武将级别的武者,凭借着这份实力,才让许家在这永安镇站稳脚跟,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而且,这个大陆上除了武者和灵者之外,还有着妖兽和灵兽的存在。
这些妖兽和灵兽可都极其厉害,它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人类一般情况下可不敢轻易去招惹它们,只有那些实力超强的武者和灵者,才有胆量和本事去对付它们。
也正因如此,武者和灵者在这玄元大陆上的地位才会如此崇高,备受人们的尊崇和向往。
“看样子,只有成为灵者或者是武者才有办法打破现在的局面了。”
“可是,为什么无法修炼呢?”
许星辰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自己这具身体好像从小就被检查出经脉有什么问题,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根本就没办法踏上武者或者灵者的修炼之路。
要是能够成为武者或者灵者的话,自己和母亲在这许家的地位,又怎么会连仆人都不如,也不用再受那些人的欺辱了。
“一定要想办法成为灵者或者是武者,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许星辰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有一番作为,改变自己和母亲的命运,似乎也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倒是忘记了还有你这小家伙。”
许星辰正想着事儿,准备把桌上那破碎不堪的衣衫脱下来,拿去给母亲换洗,忽然发现,之前那只淡黄色的小蛇正缠在自己的手臂肌肉上,安静地趴在那儿,仿佛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