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插满冰锥的承尘破洞里,正卡着只圆滚滚的三花猫,嘴里还叼着半截明黄布料。
"鳌拜!
"小宫女尖叫着抄起鸡毛掸子,"快放下陛下的裤腰带!
"萧望舒裹着狐裘蹲在房梁下,看锦衣卫们叠罗汉救猫。
第五个侍卫摔进炭盆时,那猫轻巧地跃至她肩头,尾巴尖扫过她颈间红痕——昨夜被凤冠划破的伤口竟己结痂。
"娘娘小心!
这孽畜上月刚挠花陈昭仪的脸!
"掌事嬷嬷如临大敌。
三花猫突然翻身露出肚皮,爪子里滚出颗鎏金纽扣。
萧望舒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谢无咎昨日领口缺失的那枚!
"本宫瞧着倒有灵性。
"她挠了挠猫下巴,"送去司礼监***罢。
" 鳌拜突然炸毛,一爪拍飞想给它系铃铛的小太监。
混乱间,萧望舒袖中多了团纸球,展开是歪扭字迹:"申时三刻,冷宫槐树。
"落款画着只缺耳朵的老鼠——她五岁前养宠物的记号。
太后赏的雪蛤粥第三次沸腾时,萧望舒终于找到机会溜进御膳房。
"西域进贡的毒蘑菇,要焯水三遍!
"胖厨子抡着锅铲指挥,"那个谁,把砒霜罐子往左挪半寸!
" 瘦厨子正用银针试吃佛跳墙:"淡了淡了,再加两钱鹤顶红......哎呦娘娘!
" 萧望舒淡定跨过满地毒罐,从蒸笼里顺走半只叫花鸡。
忽见灶台后闪过青竹纹衣角,谢无咎竟在给炉灶添柴,火星溅在他新换的绷带上。
"谢琴师改行当火头军了?
"她掰下鸡腿晃了晃。
"娘娘的二十两赏银,总得有人送。
"他掏出油纸包,里头酥饼摆成乌龟形状。
鳌拜突然从梁上扑下,精准叼走酥饼。
萧望舒看着猫爪按碎的饼渣,隐约露出半幅北疆布防图——这猫竟懂得用胡麻籽标出驻军点!
枯槐树上吊着十七只耗子干尸时,萧望舒终于等来接头人。
"咕咕哒!
" 灰衣老太监头顶鸡毛钻出狗洞,袖口还沾着麦麸。
萧望舒望着他手里扑棱的"信鸽",那分明是太后炼丹房逃出来的芦花鸡。
"暗桩甲字柒号汇报!
"老太监从鸡翅膀下抽出密信,"上月共传递情报三十二次,申请工伤补贴——被鳌拜抓伤八次,吃错毒膳腹泻五日......" 萧望舒揉着太阳穴打断:"说重点。
" "谢无咎领过双份俸禄,"老太监突然正经,"因他同时接了大梁国师和北燕密探的活儿。
" 冷风卷着枯叶掠过,她腕间金钏毫无预兆地发烫。
画面闪现:谢无咎跪在雪地咳血,紫色血渍凝成冰晶。
鳌拜的尖叫声刺破寂静。
萧望舒回头看见小皇帝蹲在墙头,龙袍里鼓鼓囊囊塞满小鱼干:"朕、朕来给鳌拜加俸禄......"夜巡梆子敲响时,萧望舒在鳌拜项圈夹层发现了惊喜。
"北燕文字?
"她蘸着茶水临摹猫毛里的金箔片,"赤兔马配种记录?
" 窗棂忽然轻响,谢无咎倒挂在檐下晃了晃酒壶:"娘娘对臣的坐骑感兴趣?
" 鳌拜闪电般窜出,叼走他腰间鱼符。
萧望舒趁机扫过案上译稿——什么配种记录,分明是边境粮草押送路线!
"本宫更好奇谢大人的伤。
"她突然逼近,"紫色蛊毒发作时,是不是像万蚁噬心?
" 谢无咎笑意凝在嘴角,腕间青筋暴起。
鳌拜撞翻烛台引发火情,瞬间惊动禁军。
混乱中萧望舒被推进暗道,掌心多出粒药丸。
谢无咎滚烫的呼吸擦过耳际:"噬心蛊的解药,换娘娘明日御前一句话。
" 火光照亮暗道壁画时,她浑身血液凝固。
斑驳的飞天仕女图角落,赫然是她幼年随父亲祭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