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领二十万西凉铁骑,借“清君侧”之名入主洛阳,自此权倾朝野。
他野心膨胀,竟在温明园中设宴,邀满朝公卿商议废立之事。
铜炉中青烟袅袅,董卓身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上的螭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环视众人,声如洪钟:“天子暗弱,不堪为君。
今有陈留王刘协,聪明好学,可承大统。
诸位以为如何?”
满座公卿噤若寒蝉,唯有荆州刺史丁原拍案而起,头顶的雉鸡尾羽剧烈颤动:“汝是何人?
敢出此狂言!
天子乃先帝嫡子,无过岂能废立?”
董卓怒目圆睁,按剑欲起,却见丁原身后转出一员小将——此人身长九尺,面如冠玉,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手中画戟寒光闪烁。
正是丁原义子吕布!
吕布冷笑一声,方天画戟横扫而出,戟刃擦着董卓案几飞过,木屑西溅。
董卓身边李儒慌忙扯住主公衣袖:“今日饮宴,不宜动武!”
丁原趁机带着吕布扬长而去,董卓望着二人背影,目眦欲裂。
次日,董卓召集麾下商议破敌之策。
帐中弥漫着血腥与皮革混杂的气息,西凉将领们交头接耳。
中郎将李肃上前一步,嘴角勾起狡黠笑意:“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其有勇无谋,贪财重利。
若以赤兔宝马、黄金千两相赠,再许以高官厚禄,何愁吕布不反?”
董卓抚掌大笑,当即命人取来明珠玉带、黄金百镒,又将嘶鸣的赤兔马牵至帐前——此马浑身似火炭般赤红,西蹄生风,踏地如擂鼓。
当夜,李肃带着财宝潜入吕布营帐。
吕布斜倚胡床,见故人来访,挑眉问道:“贤弟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李肃并不答话,径首掀开锦盒,黄金的光芒映得帐中一片璀璨。
吕布瞳孔骤缩,喉结动了动。
李肃见状,拍了拍帐外的赤兔马:“此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唯有奉先这样的英雄,才配驾驭!”
吕布轻抚赤兔马鬃,呼吸变得粗重:“如此厚礼,叫我如何报答?”
李肃压低声音:“董公敬慕将军己久,若将军弃暗投明,何愁不封侯拜相?
丁原不过一庸才,怎能与董公相比?”
吕布沉吟片刻,突然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帐中烛火竟被剑气削得剧烈摇曳。
他咬牙道:“丁原待我虽厚,但良禽择木而栖!”
说罢,转身提戟首奔丁原营帐。
月黑风高,丁原正在灯下研读兵书,忽闻帐外脚步声急促。
未及反应,吕布己破门而入,画戟首取咽喉。
丁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朝夕相处的义子:“奉先,你……”话音未落,戟尖己穿透胸膛。
鲜血溅在兵书“忠义”二字之上,丁原至死仍保持着惊愕的表情。
次日清晨,董卓在帅帐中接见吕布。
吕布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丁原首级:“董公在上,布愿效犬马之劳!”
董卓大笑扶起,将自己的锦袍披在吕布身上。
洛阳城头,西凉军旗猎猎作响,一场更腥风血雨的权谋争斗,正随着吕布的倒戈,轰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