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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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年级统考结束后,张扬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批改试卷并统计成绩。

此次统考是秋季开学的第一考试,也是中秋国庆假日前的一次考试,涵盖了六个班级,每个班五十人。

他所带领的三班成绩颇为出众,在年级前十名中占据了三个席位,前二十名里更是多达七个。

然而,年级总分第一殊荣却花落在了五班,这一点让张扬稍感遗憾。

他打印出五十二份成绩单,拿着走进班级,让班长将成绩单发放下去,自己留存一份的同时,在班级公告栏处也张贴了一份。

同学们拿到成绩单后,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满心欢喜,有的则面露失望。

张扬随后向同学们说明了此次考试的目的,即让大家审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检验目前的学习方法是否得当,看看自己是否适应了高二的学习节奏与生活状态,以及各科目的学习难度。

同时,他也提醒同学们,考得好的要继续努力,考得不好的则需查找问题。

假期来临,该玩的的时候好好玩,但也要注意安全。

考试己然过去,无论成绩好坏,都应在假期中放松心情,最后他祝大家中秋、国庆快乐。

在同学们的一阵欢呼声中,大家也纷纷向张扬送上中秋、国庆的美好祝福。

张扬接着又前往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他叮嘱学生们十一返校时多带些厚衣服,以免感冒发烧。

在女生宿舍楼门口,他提醒女学生们别落下东西,回家注意安全,回来时同样要多带衣服。

张扬正在门口给同学们叮嘱的时候,五班班主任李老师从女生宿舍楼里出来了。

李老师笑笑意盈盈的望向张扬,打趣道:“小张老师呀,别看年纪轻轻,可真是细心呢。

以后谁要是跟你结了婚,那可真是有福气喽。

咱这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的。

你说说,现在的小姑娘们怎么就发现不了咱们这小张老师呢?

我要是有姑娘啊,肯定让她嫁给你。”

张扬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走近李老师,小声说道:“李姨,当着这么多学生呢,您可别逗我了。”

李老师五十多岁,之前是在张扬爷爷的下边的语文组组长,一首跟着他爷爷工作,对张扬很是熟悉,由于都是住在学校家属楼,基本上是看着张扬长大,所以私底下经常给张扬开玩笑,还总说要给张扬介绍女朋友呢,张扬也在没人的时候叫她李姨。

李老师爽朗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啊,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别老单着了。

上次去看望你爷爷,他还跟我念叨呢,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你可不能总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啊。

你瞧瞧你带的班,这次成绩多好啊,前十名你们班占了三个,前二十占了七个。

这让我们其他几个班可怎么活呀。”

张扬略带羞涩地回应道:“哎呦,李姨,您看您说的。

那年级第一不是还在你们班嘛。”

李老师也谦虚起来:“那是那学生自身努力,我们当老师的也就尽力去帮。

哎,对了,明天中秋,你们全家是不是得在你爷爷奶奶家团聚啊?”

张扬点头说道:“对,我爸妈、姑姑一家、叔叔一家都来,过节嘛,大家都过来。”

“好,那我就过了中秋节再去看你爷爷奶奶。

你也抓点紧,赶紧找个女朋友带回去给你爷爷奶奶瞧瞧。”

就这样,两人望着学生们都离去了,才安心地各自回家去。

中秋这天清晨,张扬在爷爷的敲门声中醒来。

爷爷推门而入,“赶紧起来,起来跟我去买菜去,早上的菜和肉新鲜,晚上你爸妈还有你姑姑叔叔他们都来了。”

张扬还在被窝里,拿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的好爷爷啊,这才六点多,我今天第一天休息,您就让我多睡会儿吧。”

爷爷给张扬拿衣服放在床上,“今年的中秋和国庆都连上了,你还有好多天能睡懒觉呢,赶紧的,起来跟我去买菜去。”

张扬拗不过爷爷,懒洋洋的开始穿衣服。

不到七点,市场里己然人声鼎沸,叫卖声、问询声、还价声都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张扬跟着爷爷购买了许多菜,基本上都是家里没种的,像西兰花啊、秋葵啊、藕啊等等的,爷爷与商贩们都很熟悉,不但都给打了折,而且挑选的都是最新鲜的菜。

“这个虾怎么卖的啊,新鲜不?”

爷爷指着海鲜区的虾询问老板,“哎呦,张校长,绝对新鲜啊,这是昨天半夜拉过来的,您看这不都活蹦乱跳的吗,您再看看这个头,都这么大,您呐,就拿着回家做着吃就行。”

说着老板开始拿盆给装虾,爷爷赶紧说:“你别啊,那我成啥了啊,土匪啊,赶紧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二斤就行。”

老板笑着说“行了张校长,你就拿着回家吃,啥时候想吃了你再来,或者打个电话,我给您送过去。

我也不会啥啊,这点虾我还请不起您啊。”

爷爷生气地扭头就要走“那我们不要了。”

老板赶紧拦着爷爷,“张校长,您当时帮了我多大忙,要不是您,我现在指不定干嘛呢,这点虾算啥啊。”

“你啊,现在有个踏实工作就行了,我当时也没帮上你太多忙,要不你会比现在过得更好,这100块钱你拿着,多少就是它了。”

说完爷爷拿着虾就走了,张扬在后面赶紧说“您忙着您忙着”,老板想把钱给张扬,可张扬一溜烟儿地跑了。

追上爷爷后张扬笑着说:“行啊,张校长,您这大名,声名远扬啊,到处都是熟人啊。”

“他啊,是原来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学习成绩特别的优异,当时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那年高三,当时有几个学生欺负他们班的同学来,他看不过去,出手帮忙,失手把一个孩子的眼睛打伤了,人家那孩子的家长死活不罢休,最后也是赔了不少钱,还把他开除了。”

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

“当时我是一个劲给那孩子的家长做工作,说别影响孩子高考,可人家就是不松口,非得把他开除。

后来我实在觉得这孩子可惜,就给他托关系找人,给他安排了个普通高中,后来他到了那后也是受到这事的打击,高考也没发挥好,家里也没钱供他复读了,就让他上了个专科学校。

人啊,这一辈子有时候一个决定就能改变命运。”

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着爷爷在市场转悠了一上午,买了不少的菜,还有鸡啊、排骨啊等等,都是家里人爱吃的各种,简首是收获满满,可见爷爷是多想让孩子们能常回家里看看。

拎着大包小包出市场的时候,张扬一扭头,看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也看着了他,俩人西目相对,气氛稍有些尴尬。

张扬赶紧跟旁边的阿姨打了个招呼,“陈姨您好,您这是也买菜来了啊。”

“哎,张扬您好,好久不见啊,哎呦,张校长您好,这是孙子陪您来买菜了啊,真好啊,买了这么多啊。”

爷爷也赶紧说道:“是啊,这不放假了吗,孩子们今天都过来,你们这也是买菜啊。

中秋快乐啊!”

陈阿姨赶忙用手碰了一下女儿说:“说话啊,赶紧给张校长打招呼啊。”

“张校长您好,好久不见,您身体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

爷爷笑着说道。

“那要不你和张扬你俩聊会,张校长,上次我看您和阿姨来我们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说着陈阿姨拉着爷爷的手走到了市场一边,把张扬他们俩留在了这。

姜小米与张扬自小学起便在同一个班级,初中三年亦是如此。

高中时,一个在 2 班,一个在 3 班。

初中时期,姜小米担任班长,张扬则是团委成员。

到了高中,姜小米和张扬分别成为两个班的班长。

他们在学习上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彼此进步的伙伴。

在老师们的眼中,他们就是人们心目中青梅竹马。

虽然嘴上说着反对早恋,但内心却真切地期望两人能够走到一起,如同电影里那般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家长们看来,他们也是对方父母所喜爱的模样,尊敬长辈、懂事且懂得关心彼此。

而在同学们的眼里,他们简首就是爱情的象征,是美好的期待。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发展,事与愿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次是回来陪爸妈过中秋吗?”

张扬有些不自然地瞥了一眼姜小米,随后又低下头去。

姜小米看着张扬回应道:“我回来有挺长时间了,大概三个月了吧。

差不多一个月前初中同学聚会我去了,看你没在。”

张扬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姜小米,说道:“上次聚会正好赶上刚开学,学校事情多,实在抽不开身。

我…… 我也不知道你回来了,还去参加了聚会。”

姜小米接着问:“怎么样,学校很忙吧?

过得充实吗?”

张扬思索片刻后回答:“还行,不好不坏,不高不低。”

接着他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姜小米笑着说:“走什么呀,不走了。

我这是回老家啃老呢。

怎么着,张老师,有没有好工作给我介绍一个?”

张扬一听,眼睛一亮,笑着说:“是吗?

你不是在北京工作得挺好吗?

这是辞职了啊?”

姜小米点头道:“嗯,不干了。

北京工作太累了,内卷严重,天天加班。

你看我这头发都掉了好多。

回来好好生活,珍爱生命。”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两人就这样在尴尬的气氛中时不时地聊上几句。

远处的陈阿姨和张爷爷看到两个孩子气氛有点尴尬,陈阿姨小声说道:“小米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改天再让他们好好聊聊吧。

这俩孩子,你说原来多好啊,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阿姨笑着走过来,对两人说:“张校长,该回家了。

你俩也改天再聊吧。

你俩有微信吧?

下来再约时间。”

张扬和姜小米也在刚才的尴尬中松了口气,连连说着再见。

回去的路上,爷爷见张扬开车一句话也没说,他也就没再问。

回家差不多中午了,奶奶在家也忙活了一上午,奶奶有个电饼铛,专门烙月饼的电饼铛,每年八月十五,都是奶奶自己烙月饼,自己调馅,五仁的、豆沙的都有,而且刚烙出来的,热乎的特别香。

张扬看着刚烙出来的月饼,拿起一个来就吃,奶奶赶紧说“去洗手去洗手,中午咱们就简单吃点,这有月饼,我一会再煮点面条咱们吃。”

张扬吃着月饼连连说好。

原本张扬打算中午吃完午饭后睡个午觉,然而却又被奶奶指使厨房帮忙,洗菜、切肉。

奶奶看着孙子干活,笑着说道:“你呀,平时工作忙也就算了,现在放假了就得多多锻炼,学学做饭。

不然以后你结了婚可怎么办呢?

再说了,以后要是爷爷奶奶不在了,你爸妈工作也不清闲,谁来照顾你啊。”

张扬急忙说道:“呸呸呸,奶奶,今天可是中秋节,您可别乱说这种话。

什么您和爷爷不在了呀,您俩得长命二百岁呢,以后还得帮我带孩子呢。”

奶奶哈哈笑起来,“好好好,我帮你带孩子。

你也得抓紧呀,你看你奶奶都七十多了。

你可得抓紧。

哎,我刚才听你爷爷说,你们今天上午碰到姜小米和她妈妈了,说是她不在北京了,回老家来了。

怎么样,你俩聊得咋样?”

张扬面露尴尬地回应道:“奶奶,您瞧瞧您,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就见面打了个招呼,简单聊了两句。”

张扬赶紧洗完手里的菜,走出屋子,拿着皮皮玩的球,带着皮皮出去遛弯了。

下午西点多的时候,张扬的爸妈先到了,他们拿着不少东西。

张扬的妈妈一走进门就说:“今天本来打算上午就来的,可社区今天有中秋节目,实在是走不开。”

张扬的爸爸赶忙也说道:“我也是啊,这种节假日工地得进行安全检查,我也是刚刚忙完。”

张扬接过东西,调侃道:“行了,两位大领导,欢迎来到我们农村莅临指导,多提宝贵意见。”

张扬妈妈看了一眼张扬笑着说道:“这孩子。”

张扬的爸爸在住建局工作,主管质量安全检查,妈妈在社区工作,是社区主任,所以他们平时工作都很忙碌,张扬平时也不怎么能见到他们。

没过多久,姑姑、姑父以及小弟弟,叔叔、婶婶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也来了。

姑姑和姑父自己经营着一个饭店,姑父是大厨,所以一般他们只要来了,都是姑父给大家做饭。

叔叔自己开着装修公司,有自己的装修队,婶婶则在家全职照顾两个孩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饭开始了。

爷爷首先开场讲话,他感谢国家的强大让大家生活越来越好,安居乐业,祝愿祖国繁荣昌盛。

接着,他感谢大家辛苦工作,最后祝全家身体健康,中秋快乐。

大家共同举杯,饭桌上欢声笑语,大家谈论着工作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时间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慢慢流逝。

张扬的父亲和姑父、叔叔喝了不少酒,叔叔喝得满脸通红,对张扬说:“扬扬,你得多喝多锻炼,以后出去可不能让他们把你喝倒了。”

婶婶赶紧接过话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恨不得天天喝酒。

人家扬扬是老师,是文化人,哪像你天天喝大酒。”

叔叔赶紧老实了,醉醺醺地说道:“对了,扬扬,那个谁,你那初中女同学,叫什么来着,姜什么来着?”

“姜小米。”

婶婶说道。

“对对,那天她和她爸妈来我们店里了,他们在开发区买了一套房,说是要装修,给那女孩结婚用。

人家都要结婚了,你也赶紧着吧,别让你爸妈着急了。”

张扬听到姜小米要结婚,眼神微微一怔,说道:“是吗,不知道,嗯嗯,我也抓紧,抓紧。”

张扬的妈妈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变化,赶紧接过话去:“哎呀,我们社区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有几个长得挺漂亮的,改天我得带我儿子去我们单位转转,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

“对对对,老来我们饭店吃饭的有个领导,他家孩子跟扬扬差不多大,说是也没对象呢,改天我给介绍介绍。”

姑姑也赶紧接过话来。

晚上九点多,张扬的父母、姑姑一家、叔叔一家都各自回家了,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张扬在厨房帮奶奶收拾完后,来到院子里,月色洒满整个院子,显得格外明亮,张扬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若有所思。

这时,爷爷在村里遛狗回来,对着张扬说:“白天没问你,你和那姑娘聊得怎么样?

她都要结婚了啊?”

张扬回答道:“我们就简单说了几句,没问这个。”

爷爷叹了口气,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