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彼此之间也是有个膈应
来去门本就落在山上，代理掌门的院落地势更高，云雾淡淡铺在来路上。
行至中门也未见一个人影，素雅孤寂，白灰色的墙砖暗沉沉地堆叠在一起，倒是多了几分压迫感。
花璟熙走进主房，看着简单摆了几只素色花瓶的房间，浑身不自在：“明轩长老，且坐坐，我去叫人看茶。”
明轩长老忙拦住：“不必，花掌门有所不知，我这几天去藏书阁有大发现。”
花璟熙笑道：“什么？”
明轩长老凑近道：“掌门，我发现一方子，可以抑制修士天资，慢慢损耗修士修为。
这么危险的方子，还是得交到您手里才安全。”
花璟熙似笑非笑：“我知道了，你搁下吧，可不能被有心之人拿了去。”
明轩长老又加了一把火：“掌门一定要注意，别让您那两个天资纵横的亲传弟子误服了，我知道您一向希望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万一服用此药，那再不可能了呀，您一定好好‘保护’！”
花璟熙微微一笑：“多亏明轩长老提醒，我这就收好，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多送了。”
明轩长老捻了捻唇边胡须，笑了：“那就不打扰花掌门研究药方了。”
明轩长老走后，花璟熙看了几眼药方，嗤笑一声，随手放在了案几上。
这个中登语焉不详磨磨唧唧挤眉弄眼的，还自以为是地说教，真是烦人。
哈，疯狂暗示药方削弱那俩修为，怂恿的心思昭然若揭吧。
花璟熙探了探储物袋，这应该就是灵石了吧。
接着推开正房的门，精确捕捉到了慌乱地要躲到东耳房的两道身影，也不知道被他们偷听到了多少。
“站住。”
两道身影顿住，齐齐转身跪下：“见过师尊。”
花璟熙低头，他们的衣服看上去己经不合身了，但是依旧整洁。
少男将少女护在身后，那愤怒不己又惴惴不安的眼神把花璟熙刺痛了：“你们起来吧，待会和我出去一趟，对了，刑罚长老刚刚发现了一邪方，在主屋案几上，我看得眼烦，你们去把它销毁了吧……萧正则，云清婵是吧？
这些日子倒是没留意，多大了？”
萧正则依旧将云清婵护在身后，眼神中多了一分惊讶与戒备，云清婵恭敬回道：“回师尊，我与师兄都是十三岁。”
花璟熙突然笑了，捏了捏他们的脸蛋：“怪不得长得这样快，衣裳都有些不合身了，随我去山下成衣铺买些吧。
这一年苦了你们了，我没有收过亲传弟子，一个人惯了，难免对你们苛刻一些，倒是忘记你们的年纪了。”
萧正则默了默，眼泪倔强地没掉下来，瞪大眼睛戒备地看着花璟熙，出口己经带了浓重的哭腔：“谁知道……咳……谁知道你现在打的什么算盘？
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们喂毒药，或者打我们？”
花璟熙晃了晃他的脸蛋，他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来了，萧正则手忙脚乱地擦。
云清婵目光一闪，将萧正则拉到自己身后：“师兄莽撞了，我们实不敢忤逆，任凭师尊定夺。”
花璟熙盯着云清婵看了几秒，不知为何，叹气都带着颤抖，摸了摸云清婵的头，故作轻松道：“我之前对你们确实不喜欢，你们对我有怨怼也是自然，但是我们既然共同在懿华居，彼此之间也是有个膈应。
没事，我们也都是外人，相信不会介意的。”
萧正则一顿，眼泪流得更凶了，但眼神依旧带些警惕。
花璟熙又摸了摸他的头：“走吧，我们去山下炸街。”
云清婵脸色缓和了些，绞了绞衣角：“不好吧，街上还有很多人，要不找个人少的地方炸吧。”
萧正则拉了拉她：“师尊是在开玩笑。”
花璟熙好整以暇：“她知道。”
云清婵看了萧正则一眼：“我知道的，师兄。”
萧正则：“……”花璟熙去主屋取了药方，塞给萧正则：“给，说话算话。”
萧正则把药方又要还给花璟熙，云清婵夺过，撕成碎片：“谢谢师尊。”
花璟熙“啧”了一声：“你跟你师妹学着点，天天张个大嘴带点小愚蠢的。”
萧正则：“……什么意思？”
花璟熙扶住他肩膀把他向外推：“夸你呢，带路！”
山下熙熙攘攘，市肆烟尘闹。
花璟熙给了这俩一人一块中品灵石和纳戒：“你们先在这个成衣铺卖着衣服，我去看看首饰去，马上就回来。”
语罢，一身素衣的花璟熙就走进了首饰铺，挑挑拣拣。
萧正则拉着云清婵：“师妹，走，去挑衣服，挑最好看的！”
伙计笑着迎上来：“呀，小客官从哪里来呀，需要什么衣物？”
萧正则笑道：“我们自己挑就好，有我们这个身量的衣裳么？”
伙计应声：“好嘞，两位小客官往这边看。”
云清婵挑了两身，将素白色的那身放进纳戒，月白那身己经上身了，伙计竖起大拇指：“小仙姑好眼光，这身衣服跟是定做的似的，小仙姑穿上真是羽化而登仙！”
萧正则也挑了两身，将栗色的那身收进纳戒，将柳绿色的那身穿上身，伙计眼前一亮：“小方士倒是挺拔，这身衣裳衬得小方士跟小树似的，让人耳目一新。”
云清婵却在一旁，不满地摆摆手：“师兄这是什么眼光，这身衣裳倒显得突兀，那身又木讷，啧，要不算了吧。”
萧正则小意地拉着云清婵：“师妹，求你了。
我真的很喜欢这两身衣裳，给我买吧。”
伙计笑容凝固了。
云清婵脸上全是不耐烦：“真麻烦，你闹什么？
你每次这个样子就是要回去和师尊告状，最后吃苦的还不是我！
我告诉你，这西身要是超过七百下品灵石，那咱就撒开手各走各路！
伙计，劳驾，这西身多少灵石？”
萧正则泪眼蒙眬望向伙计，带着一丝希冀。
伙计踌躇了一下，云清婵眉头狠狠皱了皱。
伙计咬了咬牙：“这西身是七百下品灵石。”
云清婵与萧正则对视一眼：坏了，还是喊多了，算了，就这样吧，都到这份上了，也没法往下演了。
萧正则委屈的音调九曲十八弯：“师妹~~~”云清婵挥挥手：“买买买，装这个样给谁看？”
伙计两边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打包好，交给他们，带着板着脸的云清婵和一脸委屈的萧正则去结账。
两人刚出成衣铺，萧正则喜滋滋地说：“师妹这身真是清雅，好看的。”
花璟熙抱臂倚在旁边问：“演得还愉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