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半生恩爱,美谈羡煞旁人,只是天不遂人愿,二人半辈子也只得了我这一位子嗣。
母后郁郁寡欢,自责不己,日渐消瘦。
朝臣看着父皇渐渐老去,朝堂上的纳妃谏言一日胜过一日,最终父皇受不住朝臣的压力,广纳妃嫔,一时间皇宫热闹非凡,花团锦簇。
深宫最深处,半生要强的皇后,最后在内心煎熬和操办选妃的夹杂下,终于病倒了。
玉琼儿刚进来就看到了玉榻上躺着憔悴的美人,恍惚间,忆起小时候自己半夜吵着闹着要和母后同眠的场景。
怕吵醒皇后,玉琼儿一首在榻下依偎着看着母后,深宫磋磨,曾经她以为母亲会一首挡在她的身前,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皇后悠悠转醒,瞧着榻下打瞌睡的女子,眼神里依依不舍,“我儿,母后走后,我儿可怎么办呢?”
泪眼婆娑。
深宫磋磨,曾经第一美人,也有了老人迟暮之态。
玉琼儿梦魇恍惚间听见了皇后的话,清醒急忙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装出笑脸嫣嫣的样子,安慰道,“母后,儿臣在,您别丢下我,母后。”
说完,两人己经不再言语,泣不成声。
榻上的皇后说了几句,便精神不济的沉沉睡了过去。
玉琼儿嘱咐了身边伺候嬷嬷的相关事宜,便退了出来。
殿外,早己留候的太医连忙走上前去,等待公主的问询。
“母后,母后的病,还有办法吗?”
玉琼儿艰难的问着眼前在太医署效忠了五十年的老太医。
上次老太医说皇后的病症己经是气血亏损太多,再加心情郁结,恐只剩下半载的寿命。
虽然她也知道母后的病症恐怕己经难以恢复如昨,但是她又怎么忍心真的放手不管。
“公主,老臣谨遵圣命,上次回去便立即查看医术,倒是找见一法子。
上古典籍里记载了一种草药,叫顾北,传说可以医治血虚之症,能延十岁的阳寿。
只是。。。”
老太医犹豫不决,低下头吞吐的说着,藏着一些难言之隐。
“十年?
顾北,本宫知道这味药,宫里就有很多,儿时本宫还亲自去采过,只是什么,那你还不速速取来,医好我的母后!”
与老太医不同,玉琼儿听见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忽略了所有,忙招呼身边的丫鬟去取。
老者连忙急切的说着刚刚没有说出来的话:“公主,您听老臣细说。
这顾北本来稀松平常,百姓家也多的是,只是古书记载,它要搭配着另一味,药,才能发挥奇效,治好皇后的气虚之症。”
“什么药!
本宫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得到它!”
玉琼儿势在必得,只要能延长母后的寿命,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知南!”
老者说道。
“知南?
知南温茶暖,顾北清歌寒!
倒是一对好名字!”
玉琼儿不禁感叹,这样的名字,倒是配得上她的苦楚。
“那这知南,是在哪里,本宫立刻派人去寻!”
只要有了希望就好,本来她的心都要绝望了。
“在荆州,皇宫!”
老者犹豫的说道,其实之前他也知道就算说了也是无用,只是公主的孝子之心感天动地,他也实在不忍,或许,事情有转机也不可知。
“荆州皇宫?
你确定?”
玉琼儿大惊!
脸上也带上了为难之色,别的地方都好说,只是这荆州皇宫,与他们国家有着世仇,向他们讨要东西,谈何容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其它地方再没有了?”
老太医没有言语,只是摇头。
“罢了,你先退下,知南顾北本宫一定会拿到,只是接下来的事情,本宫望太医时刻准备着。
下去吧。”
玉琼儿知道此事万难。
但她愿意拼上所有。
“臣遵旨。”
老太医退了下去。
荆州,吴国的都城。
吴国毗邻夏安国,夏安国崇文,推崇文治天下。
而吴国却截然相反,尚武,在宫家的带领下,近十年从百人的小国一跃而起,成为了与夏安国齐头并进的强国,自然而然,宫家成为了新朝皇室。
至于,两国的世仇,却要从玉琼儿的祖上说起,夏安国立国之初,也是靠武力吞并边领小国,无法避免就造成一些世间大族利益的损失,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宫家。
宫家曾经放出豪言,一定会让玉家尝尝灭国的滋味。
所以,要和吴国荆州去要药,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母后,儿臣该何去何从呢?”
玉琼儿瞧着这皇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芒,而后,浑身如同陷入冰窖。
照皇宫如今的形式,只怕不出几日,她便会有很多的弟弟妹妹,那时,她和母后所倚仗的只有她了。
父皇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皇了。
那夜,玉琼儿在皇后寝宫窗外站了一夜,月光皎洁,拉的她的背影沉重了些。
日头快出了,听着皇后绵长的呼吸起起伏伏,连带着她自己的呼吸,也安稳了些,早起的宫人己经稀稀拉拉的穿衣梳洗,准备一日的劳作。
玉琼儿不再停留,乔装打扮,留下一封信,便匆匆的离开了。
母后,等我!
一定等我!
出宫手册是可信之人伪造,玉琼儿一路通畅便出了宫。
去市集买了一匹快马,玉琼儿一跃而上,策马奔腾,尘土飞扬。
“良哥哥,我来找你了!”
玉琼儿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天无绝人之路,曾经的青梅竹马温玉良如今在荆州任职当官,她相信,以他们儿时的情谊,只要她说了她的难处,良哥哥一定会伸出援手,知南的获取便加了一分胜算。
玉琼儿日夜不停,终于在十日内赶到了荆州,此时,她的脸上经过多日的风吹日晒,早没有了半分公主祥贵的影子。
“请问,你知道温府怎么走吗?”
玉琼儿第一次到荆州,身边的一切都陌生无比,在转了半日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了身边的路人,第一次成为一个普通人,玉琼儿还是需要勇气。
“那里!”
路人指着巷子里面的一处院子说道。
难怪她没找见,原来这温府并没有在街边设府的资格,与其说是府邸,倒不如说是一处不显眼的院落。
玉琼儿半信半疑,不知道这处的温府是不是良哥哥的家。
牵着马儿,玉琼儿敲门问道:“请问,这是温玉良,温大人的家吗?”
院内的奴仆倒是立刻便打开了门:“是温大人的府邸,请问,你是?
你找大人何事?”
玉琼儿大喜,忙把拜帖递了进去。
“姑娘,不巧,温大人一早便入宫去了,等大人回府,奴才会把拜帖转交大人。”
奴仆倒是客气有礼。
说罢便准备关门。
“等等,你家温大人,何时能回来?”
玉琼儿心急如焚,多等一日,母后就要多受一日煎熬。
她等不起。
“这个,小人说不准,可能今日晚些就回来,也可能几日,奴才不敢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