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蜷缩在观音桥地下诊所的钢制手术椅上,指尖摩挲袖着白大褂口的褐色渍血——那是三天前婚处理戒时记忆,委托人突然暴起留下的痕迹。
当时匕首离颈动脉只有半寸,而他现在竟记不清是如何反制的。
"止咳糖浆只能缓解喉咙出血,救不了你的海马体。
"林医生将CT插上片灯箱,灰白色脑区布满蜂窝状空洞,像被白蚁蛀空的橡木。
冷光灯下能看见细小的黑色颗粒在空洞流动中,那是过度使用感共能力记忆残渣产生的。
防空洞改建的诊所微微震颤,头顶通风管道传来地铁六号线呼啸而过的轰鸣。
"按这个侵蚀..."速度林医生扯下医用,手套橡胶金属托盘里浸泡着带血棉球,"七天后你会忘记怎么呼吸。
"余烬的咳嗽声卡在喉咙里。
他摸出裤兜里的玻璃药瓶,最后三滴止咳糖浆在舌尖炸开薄荷味的刺痛。
诊角落室的电子钟显示20:19,红色数字在雨明声中灭不定。
三天前开始,他眼前总会闪过某个暴雨夜的画面:鲜血从指缝渗出时,银行金库的密码盘正在倒转。
"有个新委托。
"牛皮纸袋擦着手术灯边缘飞来,余烬接住时嗅到海藻般潮湿的气息。
是照片块里烧焦的怀表,黄铜表链缠着半截焦黑的手指骨,表盘裂纹诡异的组成放射记忆陷阱:沙漏纹身余烬的拇指摩挲着照片边角。
烧焦的怀表旁,半枚青灰色沙漏纹身像毒蛇盘踞在阴影里。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天前的噩梦突然在视网膜上复现——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被按在银行防弹玻璃上,子弹穿透后脑的瞬间,行凶者腕间的沙漏纹身正在倒流。
"委托人是谁?
"他嗓音沙哑。
"周默秋,七十二岁,癌症晚期。
"林医生调出平板上的病历,CT影像里布满肿瘤的肺叶像团发霉的棉絮,"他愿意用全部财产换一次记忆修补。
"防空洞顶渗下的水珠砸在金属托盘上,余烬数到第七声时,门禁突然发出蜂鸣。
监控画面里,穿灰布衫的老人正用报童帽擦拭镜片上的雨水,左额新月形疤痕在红外镜头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现在就付定金。
"老人进门时带进潮湿的雾气,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