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账房先生与虫衣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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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无锋脸上的笑容还僵着,像被苗疆的烈日晒脱了水的糍粑,硬邦邦地贴在脸上。

云漪那句轻飘飘的“账房先生”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把他精心描绘的“内务总管”、“运营圣手”、“五毒崛起总设计师”等一系列金光闪闪的头衔,砸了个稀巴烂。

“刑先生,随我来吧!”

一个清甜得像掺了蜜糖泉水的声音响起,带着十二分的热情。

刑无锋蔫头耷脑地抬眼,只见暖阁里那个玉雕般面无表情的阿箐,此刻脸上仿佛被春风拂过,绽开一朵甜得能齁死蜜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变脸的速度,让刑无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某种致幻的蛊毒。

他满腹“运营大计”被堵在嗓子眼,憋得难受,只能像只斗败的鹌鹑,垂头丧气地跟上那抹轻盈跳跃的青影。

两人穿行在五毒教总坛迷宫般的路径中。

走着走着,刑无锋忍不住又抬眼偷瞄前方的阿箐。

这姑娘变脸快,走路也跟没骨头似的,脚步轻盈得像踩着云。

“喂!

看路!

想掉沟里喂水蛭吗?”

阿箐带着笑意的嗔怪声像根针,猛地刺破了刑无锋旖旎的回忆泡泡。

他一个激灵,脚下踉跄,差点真的一头栽进旁边那条泛着可疑绿色泡沫、散发着腐草气息的泥水沟里。

狼狈地稳住身形,刑无锋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阿箐那双此刻盛满了促狭笑意的、亮晶晶的杏眼。

哪里还有半分河边那清冷孤绝仙子的影子!

眼前的阿箐,回眸一笑,嘴角弯起的弧度甜得能酿出蜜来,脸颊上还带着点自然的、健康的红晕,活脱脱就是个活泼娇憨、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妹妹!

那身青衣也穿得整整齐齐,透着一股子干净利落劲儿。

“刑先生~”她忽然又转过身,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声音拖长了调子,又轻又软,像根羽毛故意在人心尖上搔了一下。

她微微歪着头,眼波流转间,竟透出一丝天真又惑人的媚意,“一首盯着人家看……是我……很漂亮吗?”

她问得首白又大胆,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探究。

刑无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首球打得措手不及。

河边那惊心动魄的侧影和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笑靥如花、毫无防备的娇颜瞬间在他脑海里重叠、碰撞,冲击力巨大无比。

他感觉脸上“腾”地一下热了起来,喉咙干得发紧,像个被夫子当场抓住开小差的蒙童,下意识地、笨拙地点了点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嗯。”

阿箐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吸饱了阳光的罂粟花,绽放得更加艳丽夺目,却也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她甚至调皮地、又带着点挑衅意味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青葱般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的脸颊,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拉出黏稠的糖丝:“想不想……摸一下试试?”

她的眼神带着***裸的、近乎纯真的引诱,“很软的哟……手感特别好呢!”

这近乎邀请的暧昧话语,配合着她那张在暮色渐沉中依旧无懈可击、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容颜,精准地击中了刑无锋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

他感觉心跳骤然失序,漏跳了好几拍,指尖竟然真的不受控制地微微动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蠢蠢欲动顺着脊椎爬上来。

然而,阿箐那双看似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深处,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精光一闪而逝。

“不过呢,” 就在刑无锋的理智防线即将被冲垮的瞬间,阿箐话锋陡转,语气依旧轻快得像在讨论晚饭是吃竹虫还是炸蝎子,脸上甚至还保持着那甜死人的微笑,“我身上这件‘虫衣’呀,它最喜欢被人‘亲近’了……虫衣?”

刑无锋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看似普通、触手可及的青色衣衫。

阿箐仿佛没看见他的疑惑,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声音甜度爆表,内容却让人如坠冰窟:“只要手指头轻轻碰一下这衣裳,” 她嘴角的弧度猛地加深,笑容瞬间变得邪气而妖冶,“它就能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刑无锋脸上血色迅速褪去的过程,然后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恶魔的低语,“把!

你!

的!

血!

吸!

得!

一!

滴!

都!

不!

剩!

哦!”

刑无锋倒抽一口冷气,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砸中,眼前一阵发黑。

刚才所有旖旎的念头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冷和恐惧。

他触电般猛地缩回那只差点就鬼使神差伸出去的手,藏到背后,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效果嘛,” 阿箐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在刑无锋听来却比夜枭啼哭还瘆人,“比咱们教里养在血池里那些最贪嘴的吸血蚂蟥,还要快上十倍不止呢!

保管让刑先生您啊,” 她凑近了一点,吐气如兰,说出的却是索命咒,“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骨瘦如柴’!

字面意思的那种哦!”

她说完,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刚才只是分享了一个关于新养小宠物的有趣心得。

然后,她像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灵巧狸猫,轻盈地一旋身,裙裾翻飞,蹦蹦跳跳地继续往前带路了,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一首不成调的、欢快的苗疆小曲。

只留下刑无锋像个被雷劈过的木桩子,僵在原地,浑身汗毛根根倒竖,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空气中残留着她身上的甜香和那句毛骨悚然的警告,混合成一种诡异气息。

“到了!”

阿箐那依旧甜得发腻的嗓音再次响起,把刑无锋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回现实。

刑无锋顺着她青葱玉指的方向,茫然地抬头望去。

只见绿意掩映中,一栋小巧雅致的竹楼静静矗立。

上下两层,竹节青翠,檐角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和造型奇特的骨质风铃,在微风中发出空灵又有点诡异的叮咚声。

乍一看,倒有几分世外高人隐居的闲适风雅。

“喏,刑先生,您就住这儿!”

阿箐笑吟吟地指着竹楼最底层、最左边那扇几乎紧贴着旁边一个低矮柴棚的小门,热情洋溢地介绍道,仿佛在推销观景豪宅,“您看,位置多好!

清净,通风,离柴火近,冬天烧炕取暖方便,省柴火!

绝对的冬暖夏凉!”

刑无锋脸上的肌肉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定睛细看那所谓的“房间”:一扇歪歪斜斜、漆皮剥落大半、布满虫蛀小孔的木门,顽强地嵌在斑驳的竹墙上。

门框角落里,一只肥硕的蜘蛛正不慌不忙地编织着它的八卦阵。

门前的竹制台阶缺了一角,一丛顽强的青苔正从缝隙里探头探脑。

一股潮湿木头混合着淡淡霉味和陈年灰尘的气息,顽强地钻进了刑无锋的鼻孔,与他心目中窗明几净的“账房”办公室相去甚远。

这哪里是房间?

分明是柴棚强行隔出来的一个杂物间!

阿箐仿佛完全没接收到刑无锋眼神里发射出的强烈控诉信号。

她像只轻盈的翠鸟,几步就蹦到了通往二楼的竹梯旁。

那竹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

她站在离地几级的半空中,回眸一笑,依旧是那副能甜死人的表情,声音也柔柔的:“对了,刑先生,”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那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竹梯,语气天真无邪,内容却字字淬毒,“我住楼上。

千万千万要记牢哦,这楼梯——” 她拉长了调子,“一步,都!

不!

许!

踏!

上!

来。”

她歪着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容灿烂得晃眼,“否则嘛……教里新培育的那批‘噬心蛊’宝宝们,正嗷嗷待哺,缺个活蹦乱跳的‘大餐’试药呢!

保管让您体验一把,什么叫‘万蚁噬心,***’哦!

绝对毕生难忘!”

她说完,还做了个可爱的小鬼脸,然后“嗖”地一下,像道青烟般窜上了楼,消失在二楼的阴影里。

夜,还很长。

五毒教的账房先生,刑无锋的“地狱级职场生存挑战”,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