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库档签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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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清晨,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压抑。

阳光费力地穿透薄雾,洒在京都府衙青灰色的高墙上,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紧张气息。

衙役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都在低声议论着昨夜通政司铜匦收到密报后,宫里连夜传出的几道旨意——几位平日里颇有些权势的小官,突然被禁军带走,罪名不明。

王昊宇揣着两个冰冷的硬面饼,溜溜达达走进府衙大门。

他脸上挂着最标准的、属于底层小吏那种带着点卑微和讨好的笑容,向遇到的每一个“大人”点头哈腰,仿佛昨夜那个在通政司铜匦前如同鬼魅般投下惊雷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只有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和期待。

点卯过后,他熟门熟路地钻进位于府衙最偏僻角落的库档房。

厚重的木门推开,一股陈年纸张、灰尘和霉味混合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堆满了积满灰尘、卷边泛黄的卷宗,阳光透过高窗的缝隙,在光柱中飞舞着细小的尘埃。

王昊宇深吸一口气,这味道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他走到自己负责的那片区域,手指拂过落满灰尘的书脊,心中默念:“签到!”

叮!

京都府库档房签到成功!

奖励:‘基础追踪与反追踪技巧(含部分京都地下密道信息碎片)’!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并非武学招式,而是关于如何观察环境细节(足迹、断枝、尘土痕迹)、利用地形摆脱跟踪、制造假象迷惑追踪者,以及几段模糊不清的、关于京都某些区域地下暗渠或废弃通道位置的信息碎片!

“追踪反追踪?

密道?”

王昊宇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好东西!

这比首接给本武功秘籍实用多了!”

在京都这个步步惊心的权力漩涡里,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生存、隐匿能力,往往比单纯的武力更重要!

尤其是那些密道信息碎片,虽然残缺不全,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为他未来的行动提供了无数种可能性。

他立刻拿起一块抹布,装模作样地开始“整理”书架,实则如饥似渴地吸收消化着脑海中的知识。

每一种观察痕迹的方法,每一种利用环境脱身的技巧,都让他眼界大开。

那几段密道碎片信息,更是被他反复咀嚼,牢牢记住。

就在王昊宇沉浸在“生存技巧”学习中时,皇宫大内,御书房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庆帝面无表情地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昨夜从通政司铜匦中取出的密报抄件。

那份临摹的卷宗,清晰地指向了二皇子李承泽的“蟒吞月”徽记,以及那份冷酷的“清除指令”。

空气仿佛凝固了。

侍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侯公公,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大气不敢出。

“影子。”

庆帝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空气。

御书房角落的阴影微微扭曲了一下,一个模糊的人影仿佛凭空出现,无声无息。

“查。”

庆帝只说了一个字,目光依旧落在密报上,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这送信的老鼠,要揪出来。

还有…”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冷意,“老二最近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

该修剪修剪了。”

“是。”

影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人影随即如同墨汁溶于水,消失不见。

平静的话语,下达的却是最血腥的命令。

京都平静的水面下,一场针对二皇子外围势力的清洗,己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昨夜被带走的几个小官,只是风暴掀起的第一个浪头。

库档房内,王昊宇正小心翼翼地拂去一卷户籍册上的灰尘,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市侩气息的笑声。

“哎哟哟!

王大文书!

您可真让王某好找啊!”

王启年那圆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搓着手,仿佛见到了多年老友。

他目光如电,不着痕迹地扫过王昊宇全身和他正在整理的卷宗。

王昊宇心中警铃微作,脸上却瞬间切换成受宠若惊的表情,小跑着迎上去,腰弯得恰到好处:“王大人!

您怎么亲自来了?

折煞小的了!

快请进快请进,就是地方简陋,您多担待!”

“哪里哪里!”

王启年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不由分说地塞进王昊宇手里,“王大文书,昨日牛栏街,多亏您仗义出手!

范公子醒来后,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重重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些许心意,万望笑纳!”

锦囊入手,分量不轻,至少是几十两银子。

王昊宇脸上立刻绽放出“小人物见钱眼开”的灿烂笑容,双手捧着锦囊,连连道谢:“哎哟!

范公子太客气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举手之劳,真是举手之劳!

小的就是恰巧路过,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范公子吉人天相,自有神佛保佑,小的那点乡下把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锦囊塞进怀里,动作自然无比。

“王大文书过谦了!”

王启年笑容可掬,眼神却像钩子,“范公子都说了,您那认毒解毒的本事,端的是神乎其技!

连费老都赞不绝口呢!

不知王大文书这手绝活,是师承哪位杏林圣手啊?”

试探来了!

王昊宇心中冷笑,脸上笑容更“憨厚”了,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王大人您可折煞小的了!

哪有什么师承啊!

就是…就是小时候在乡下,跟一个走方游医学过几天认草药、治个头疼脑热的土方子。

昨日也是急眼了,看范公子那脸色发青发紫的,跟俺们村后山一种毒蛇咬了的样子很像,就死马当活马医,胡乱抓了几把草药试试…运气,纯属运气好!”

他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又后怕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腿肚子还哆嗦呢!”

“哦?

土方子?”

王启年眯着眼,显然不信,“那您砸向刺客那一手,力道、准头,可也不像是普通文书啊?”

“哎哟,王大人您可别提了!”

王昊宇一拍大腿,表情夸张,“小的当时吓懵了!

就想着不能看着范公子被害死啊,不然小的也得跟着倒霉!

随手抓起块板子就扔过去了,闭着眼的!

砸没砸着人都不知道!

后来还是趁着乱,连滚带爬躲起来的!

您说这事儿闹的…现在想想都后怕!”

他缩了缩脖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王启年盯着王昊宇看了几秒,这小吏脸上的表情真挚无比,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和后怕,言语间滴水不漏,把一切都推给了“运气”、“巧合”、“乡下土方子”和“怕死”。

他心中疑窦更深,却也一时抓不住把柄。

这小吏,滑不溜手!

王启年无功而返,回到范府向范闲复命。

范若若正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在旁伺候兄长。

听着王启年描述王昊宇如何“油滑”、“市侩”、“满嘴跑马车却问不出个所以然”,范闲眉头紧锁,眼中探究之意更浓。

而范若若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中,好奇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兄长,” 待王启年退下,范若若轻声开口,“王启年叔叔说,那人用的草药是‘半边莲’、‘七叶一枝花’和‘鬼针草’?

这三种草药,药性各异,组合起来却恰好能中和‘七步倒’蛇毒的核心毒性…这绝非偶然!

此人对药性药理的理解,绝非寻常走方郎中可比。”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我想去见见他。”

范闲看着妹妹眼中纯粹的好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王启年问不出什么,或许你去,能看出些不同。

让护卫跟着,小心些。”

午后,阳光正好。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京都府衙侧门。

范若若在两名精悍护卫的陪同下,走进了略显嘈杂的府衙外院。

她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气质沉静,如同喧嚣中一朵静谧的青莲,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王昊宇正在院中一张石桌前,埋头誊抄一份积压的、关于京郊田亩赋税的陈年账册。

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手指握着笔杆,稳定而有力地在纸上移动。

这一刻的他,沉静专注,与王启年口中那个“油滑小吏”的形象判若两人。

范若若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静静地看着。

王昊宇其实早己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位京都第一才女。

他心中念头飞转:王启年的试探刚过,范若若就亲自来了!

这是范闲的进一步试探?

还是这位才女单纯被“草药”吸引了?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绝佳的、加深与范府联系(尤其是这位关键人物)的机会!

必须抓住!

他故意在誊抄时,“不小心”将一张压在账册下的演算草稿纸碰落。

纸张打着旋儿,不偏不倚,正好飘落在范若若脚边不远。

范若若下意识地弯腰,伸出纤纤玉指,拾起了那张纸。

她本以为是公文草稿,目光扫过,却猛地顿住了!

纸上并非公文,而是画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符号(∫, dx, dy),还有一些她看不懂、却隐隐感觉到某种强大逻辑美感的演算过程(一道计算不规则拱桥下阴影面积的积分雏形),旁边潦草地标注着“无穷分割”、“极限趋近”、“求和”等字样。

范若若精通算学,被誉为京都才女,当世算学典籍几乎被她翻遍。

然而眼前这些符号和思路,却如同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那简洁而深邃的符号,那将复杂曲面问题拆解为无穷小单元再整合的思路,让她瞬间沉浸其中!

她忍不住向前一步,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王文书?”

王昊宇仿佛才“惊醒”,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迅速转化为受宠若惊的局促笑容,连忙起身行礼:“若…若若小姐?

您…您怎么来了?

小的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他搓着手,一副小人物见到贵人的惶恐模样。

范若若却完全不在意他的“惶恐”,她扬了扬手中的草稿纸,清澈的眼眸亮得惊人,声音带着纯粹的求知欲:“王文书,冒昧打扰。

这…纸上所书,是何等算学?

如此推演面积之法,若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昊宇心中一定,鱼儿上钩了!

他脸上那副惶恐的表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分享欲的开朗笑容,眼神也变得明亮而自信:“哦?

若若小姐也对算学感兴趣?”

他指了指草稿纸,“这个啊,叫‘微积分’!

一种…嗯,怎么说呢,就是把那些弯弯绕绕、奇形怪状的东西,先切成无穷多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方块,算出每个小方块的量,然后再把这些小量全部加起来,就得到整体的量了!

比如,” 他随手在纸上空白处画了一个简单的拱形,又画了一个坐标轴,“就像计算您家花园里那个漂亮的月牙形小湖的水域面积,或者湖心亭那个弯弯的顶盖曲面面积,用这个法子,可比咱们现在用的‘割补法’、‘方田法’精确方便多了!”

他寥寥数语,配合着简单的图形,将微分(切割)和积分(求和)的核心思想,用一种通俗而形象的方式点了出来。

范若若的眼睛,随着他的讲解,越来越亮!

那是一种发现新大陆的震撼与狂喜!

无穷分割!

极限趋近!

化曲为首!

将复杂问题分解为无限个简单问题再整合!

这思路如同闪电,劈开了她以往算学认知的藩篱!

“无穷分割?

极限?

求和?”

范若若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仿佛触摸到了数学女神的裙角。

她完全忘记了此行的初衷和王启年的告诫,向前一步,急切而真诚地看着王昊宇,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王文书,这‘微积分’…玄妙精深!

若若愚钝,可否…请您再详说一二?”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王昊宇看着眼前这位京都才女眼中那纯粹而热烈的求知光芒,脸上笑容更盛,带着一丝狡黠,也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他拿起笔,在纸上轻轻一点:“当然可以!

若若小姐请看,我们从‘极限’这个概念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