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市局指挥中心的电子钟跳至23:47，红色警报灯将会议室染成血色。陆沉将投影仪切换到监控画面——张副局长办公室外的走廊录像显示，过去两小时无人进出。
"代码发送时他在哪？"陆沉敲击键盘调出定位数据。
技术员小陈擦着冷汗："副局长手机信号显示在城南分局，但..."他放大基站数据，"信号发射功率异常，可能是中继器伪造。"
苏璃突然将平板推到会议桌中央。屏幕上是张副局长今早的行程表，其中18:30的备注栏写着「家宴-兄长生日」。
"张明远。"陆沉调出资料库，"康健医疗前首席外科医生，三年前辞职后去向不明。"档案照片里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与福利院监控拍到的模糊影像高度相似。
局长摔下茶杯："没有确凿证据前，谁也不准调查副局长亲属！专案组先排查这三个对象。"他甩出三份档案：
1. 赵志强 - 死者前同事，心脏外科专家，两年前因手术事故被康健医疗开除
2. 王淑芬 - 别墅保洁员，儿子王磊急需心脏移植
3. 周天佑 - 竞争对手公司CEO，掌握先进器官保存技术
暴雨拍打着警车车窗。陆沉翻看第一份档案："先去会会这位赵医生。"
城中村诊所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血色光斑。赵志强正在给流浪汉缝合伤口，手术灯下他的左腿微跛格外明显。
"医疗事故？"赵志强拆下手套，露出右手缺失的小指，"这是林世诚给我的纪念品。"他拉开抽屉，取出份泛黄文件，"当年那台手术，麻醉师就是他找来的专家。"
文件显示手术同意书上的麻醉方案被篡改。苏璃注意到签名笔迹："这不是家属签字。"
"当然不是。"赵志强冷笑，"他们用我的技术培育克隆心脏，却在临床试验阶段偷换供体。"他掀开衬衫，胸口赫然是道蜈蚣状疤痕，"取我骨髓干细胞时，可没打麻药。"
诊所后门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陆沉冲进储物间时，只看到摇晃的通风管道盖——地上散落着几支装有无色液体的安瓿瓶，标签印着"Propofol"和特殊批号。
"和别墅现场相同的麻醉剂。"苏璃用镊子夹起张便签，上面打印着：「下一个就是你」。
第二站是市立医院器官移植中心。王淑芬的儿子王磊躺在ICU里，心电监护仪显示左心室射血分数仅剩28%。
"我等不到正规渠道的供体。"王淑芬攥着病危通知书，"林总答应过..."她突然噤声，从口袋里摸出张烧焦的纸条，「冷藏室密码：12040206」。
陆沉接过纸条时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针孔疤痕："福利院的体检项目？"
王淑芬脸色骤变。此时ICU警报突然响起，王磊的血压急剧下降。医护人员冲进来时，苏璃敏锐地发现输液袋标签被更换过——原本该是生理盐水，现在却是「免疫抑制剂实验用药」。
"谋杀。"陆沉拦住要销毁输液袋的护士长，后者胸牌上的银色别针与夜枭徽章如出一辙。
最后一位嫌疑人周天佑的豪宅灯火通明。管家称主人正在地下室实验室，却带着他们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声东击西。"苏璃假装绊倒，趁机将追踪器粘在管家鞋底。平板显示信号穿过三道暗门，最终停在地下三层。
陆沉破解电子锁后，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正在进行着某种器官灌注实验——保存液中的心脏表面布满银色光点。
"商业机密。"周天佑从监控室走出，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金丝眼镜，"陆队长擅闯民宅的罪名可不轻。"
苏璃突然指向培养箱上的标记："这不是商业编号，是军方资产代码。"她调出数据库比对，"这批记忆合金芯片去年从武器研究所失窃。"
周天佑的笑容僵在脸上。此时警报大作，所有出口自动锁死。通风口喷出白色雾气时，陆沉撞碎消防柜取出防毒面具。
"走！"他拉着苏璃冲进应急通道，身后传来周天佑的惨叫。监控画面显示三个黑衣人正将挣扎的CEO拖向地下室深处。
回到警车上，苏璃解密了从周天佑电脑截取的文件。投影仪将一组数据投在车窗上：
「供体匹配度：93.7%
预计存活期：158天
手术排期：2023/12/24」
下方附着的体检报告照片，赫然是王磊的病历。
"平安夜手术..."陆沉猛打方向盘调头，"王磊才是目标，不是供体家属！"
医院ICU已乱作一团。王淑芬瘫坐在走廊，手里攥着张器官捐献同意书——签字栏被血迹污染，但能辨认出"王磊"和"林世诚"两个名字。
"他骗了我儿子。"王淑芬机械地重复，"说只是取点干细胞..."
病床上空空如也。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散落一旁，床单上留着用碘伏画的简易地图——福利院地下结构，某个房间标着红叉和日期：12/24。
陆沉手机突然收到加密彩信。点开后是段十秒视频：王磊被绑在手术台上，镜头外有人用手术刀轻敲金属盘。背景音里，电子合成声念着倒计时：
"72小时。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