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深夜,打火机的声音,格外清晰。
徐沁园站在地铁站台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真就去港城了?”
电话里,秦安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传来。
“嗯。”
徐沁园点了点头,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咬碎。
初秋时节,港城依旧炎热的很,连嘴里面的糖都变得甜腻。
“你爸妈现在肯定都急疯了,放着内地的研究生不去,非要去港城的大学。”
“学艺术嘛……”徐沁园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地铁倒影里面自己的影子。
她扎着双马尾,一身简单的miu家连衣裙,粉色的行李箱,都二十三岁了还像个高中生一样。
她是瞒着家里,接了港城艺术学院的offer的。
她爷爷从军,家里三代都从政吃铁饭碗,按照长辈规划的路线,她应该乖乖读个老师或者会计的专业,毕业后也找一个铁饭碗的工作。
但是她却做了家族的叛徒。
她喜欢艺术。
喜欢放荡不羁自由自在的生活。
吹在皮肤上的微风,比银行卡里的余额似乎更让她有安全感。
“港城那个房租和生活费,你岂不是除了上课就得刷盘子了。
““去街头卖唱也行。
“徐沁园笑笑,一笑她的嘴边就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怎么看都是一张奶呼呼的乖孩子脸。
“叮咚一声。
“地铁站门打开,人流从她身边经过。
一身阿迪的紫发男生轻巧地从地铁里走出,拎起了她的箱子。
“Nancy?
“男生的英语不太标准。
虽然身在港城,这么标准的北方chinglish竟然有点唤起她的乡愁。
她打量起眼前的男生。
紫色的头发,刘海被撩起,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
极品!
“极品。”
“什么极品?
徐沁园。
你干嘛呢?”
秦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徐沁园眼疾眼快的将电话挂断,看着面前男生那略带玩味的表情。
“内地人?”
男生的声音带着一点北方口音。
徐沁园点了点头。
“我是苏熠。”
苏熠。
徐沁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
“房东阿姨让我来接你,我们不在这一站下车,下一站更近。”
徐沁园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跟着男生上了地铁。
苏熠确实是极品。
紫色背头,无袖白色上衣,牛仔裤,腰间系着一条红色格子衬衫。
拎起行李箱的时候,肩膀到手臂的线条标准地像线描教材。
真有这么热吗?
徐沁园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苏熠的绅士行为,一边在手机上回复着秦安。
秦安:什么极品,不会真给你遇上天菜哥了吧?
天菜哥?
徐沁园鼓了鼓脸,随即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
衣品很不错,没有穿大T恤和短裤的那种。
对面输入中。
良久,最终发来了一个淡淡的“?
“港城的地铁摇晃,黑色的玻璃倒映着男生手机上的内容。
是徐沁园熟悉的一个交友 app。
不过大概率是海王。
那个交友app是专供那些寂寞的男男女女的。
“p友“这个词还不够,他们又发明了”situationship“这个说法,将暧昧无限延长,把爱情当成玩具。
苏熠用的app正是寻找这种玩伴的软件,泡沫。
在这种快节奏闪烁霓虹灯的城市里面,这样的感情和伴侣,恰如泡沫,没有第二日。
看到徐沁园的眼神,男生举起手机:“加个泡沫好友?
“徐沁园愣了一下,没想到男生会这么首接。
她轻轻一笑,鼓出的脸颊显得她幼齿了几岁。
“好啊。
“——没错,她也算是在寂寞中寻找泡沫的一员。
用泡沫的男生,即使是极品,也很难下手啊。
徐沁园在和秦安的对话框中,敲下了这一行。
深夜的港城地铁都是加班的下班族,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油头,车厢冷得像冰箱。
徐沁园无意识搓了搓手。
男生伸手将腰间的衣服拿下来,然后递给徐沁园。
“冷就穿上!
“徐沁园闻言,笑了笑拒绝。
拿下天菜的第一步,就是拒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讨好。
“港城的冷气到处都开的很足,以后出门要带外套。”
苏熠说道。
“谢谢提醒。”
没等徐沁园说话,苏熠开口说道:“我刚看到你访问我的泡沫主页了。”
……徐沁园将话咽进肚子里面,在和秦安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
可惜了,嘴很碎,还婆婆妈妈。
秦安:?
秦安:不是吧,老大,你再考虑考虑,港城那地方的帅哥不多,得吃的机会少的很。
徐沁园没说话,眼神又落在苏熠的手臂上。
即使没在用力的时候,他胳膊的线条也好看的很,应该是有在刻意健身。
徐沁园:帅哥,也是可以做人体模特的。
秦安:?
地铁线的一站地不过五、六分钟。
很快,苏熠就带着徐沁园到了住处。
一幢在山间的六层楼。
“我们住5层,你是D房。”
苏熠说着,就将门卡递给徐沁园。
“叮咚”一声,是泡沫的提示音。
“有约?”
徐沁园笑道。
苏熠没说话,只是将手机按灭。
“房东阿姨让我把你送回来。
“送回来就要出去约会了。
徐沁园脑补了下半句,心情有些微妙。
这等天菜,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啊!
徐沁园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
在寸土寸金的港城,这样一间小小的屋子己经要几千块。
简单收拾好行李,徐沁园就准备洗澡睡觉了。
她报道的时间迟了,明天早上己经有一节早九要上,等不及她缓口气。
走到洗手间,洗手间是老式的地板和昏黄的灯光,就像到了张爱玲小说里的老房子。
房间灯没关,颀长的身影在镜前。
听到脚步声,对方缓缓砖头看向徐沁园。
苏熠的手拿着冰袋,放在自己的右脸上。
原本帅气的脸,有一边被打的有些肿起,还有指甲划出的细小伤口。
徐沁园举着毛巾开口:“你还需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