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雾锁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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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攥着未寄出的信,在油灯下枯坐到天明。

窗外的麦田翻涌着新绿,远处传来生产队出工的哨声,却再也不见那个总在田埂上默默等她的身影。

赵建国每日都会来知青点,有时带着一捧野蔷薇,有时是几颗好不容易攒下的鸡蛋,可每当他试图靠近,林夏就下意识地攥紧颈间的红围巾。

这天晌午,林夏正在溪边洗衣服,赵建国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县广播站招人!

公社推荐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他说话时眼睛发亮,喉结不安地滚动,"是我...我跟老周磨了好久..."林夏手中的木槌"咚"地掉进水里。

溪水打着旋儿,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去县城意味着离陈默更近,可赵建国眼底的期待又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当晚,她翻出压箱底的红围巾,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缝补起边缘的磨损,首到手指被扎出细密的血珠。

县城广播站的工作比想象中还要忙碌。

林夏每天清晨五点起床,调试机器、整理稿件,还要跟着老师傅学习播音技巧。

闲暇时,她走遍县城所有医院,却始终打听不到陈默的下落。

一天傍晚,她在医院走廊偶遇从前向阳坡的知青,那人欲言又止:"听说陈默...他爸是被打倒的右派,现在全家都被下放到更偏远的地方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林夏心上。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河边,将写了一半的信撕得粉碎。

暮色中,纸片如白蝶纷飞,飘进湍急的河水里。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赵建国举着油纸包追上来:"跑这么快做什么?

给你带了新出锅的糖糕。

"林夏转身时,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

赵建国慌了神,笨拙地伸手去擦,却被她侧身躲开。

"别对我这么好。

"她哽咽着后退,"我不值得..."话音未落,身后的石板突然松动,林夏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建国扑过来死死拽住她的手腕。

两人在河岸边缘挣扎,赵建国后背重重撞上石块,却始终没有松手。

"抓紧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夏,我宁愿自己掉下去..."最终,赶来的路人将他们拉上岸。

赵建国的衬衫被磨得破烂,后背渗出大片血迹,可他只是笑着举起油纸包:"糖糕没碎,还热乎呢。

"林夏望着他被碎石划破的手掌,突然想起陈默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地救过自己。

深夜,广播站的小屋里,林夏对着镜子摘下红围巾。

镜中人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围巾上的褶皱里还沾着赵建国的血。

她颤抖着铺开信纸,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仿佛要将这个藏满心事的夜晚彻底淹没。

林夏心中五味杂陈,就象这窗外的暴雨和雷声。

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更不知道暴风雨又会何时结束?

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