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风灌进校服领口，楼下保安的手电光像把刀，一寸寸割开黑暗。
手机还在震动，讨债人发来的照片里，我爸被捆在水泥柱上冲镜头笑。
这赌鬼连鼻青脸肿时都像在演戏，仿佛那三百万高利贷不过是场滑稽剧。
"林小野，你爸说拿你的肾抵利息。
"新消息弹出来时，我差点握不住栏杆。
身后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脆响，空气里浮起香奈儿五号的甜腻。
"真跳啊？
"周茜的校服裙摆扫过我发抖的膝盖。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我跪在男厕捡课本的视频，"标题就叫穷鬼跳楼谢罪怎么样？
播放量肯定破百万。
"我盯着她镶水钻的美甲。
上周就是这双手，把硫酸灌进我的保温杯。
"化学课代表总得做点实验嘛。
"她当时笑得像只波斯猫。
现在我喉咙还结着疤，吞咽时像咽刀片。
"跳下去，"我哑着嗓子说："视频能删吗？
"她突然拽住我头发，镶着碎钻的手机壳硌得我太阳穴生疼。
"你死了我才发全网，让那群穷酸货看看反抗我的下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猛地后仰。
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
失重感袭来时，我竟然想起食堂五块钱的蛋炒饭。
油汪汪的，总浮着蛋壳碎屑，但掌勺阿姨会偷偷给我加勺火腿丁。
"小鬼，想死也得排队。
"有股力道狠狠勒住我脖颈。
烟草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抬头看见道横贯眉骨的疤，像道生锈的铁轨碾过山丘。
男人黑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十几个黑衣人沉默如墓碑。
"陆、陆骁......"周茜踉跄着后退，口红蹭花了嘴角，"黑狼帮不是上个月就解散了吗！
"被称作陆骁的男人嗤笑一声。
他单手拎着我后领，如同拎着只湿淋淋的野猫。
"小公主，"他突然用鞋尖挑起周茜的下巴，"你爸没教过吗？
野狗临死前，咬人才最疼。
"周茜跌坐在地，***刮出裂痕。
我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交易吗？
"陆骁忽然转向我。
他拇指抹过我结痂的喉结，激得我浑身战栗，"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你把命借我用两天。
"远处传来警笛声。
他腕表指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