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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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安恬,少见刀兵,骤然出现的骑兵打破了三伏酷暑午后的昏沉。

城内闲者,无不好奇出了何事,连骑兵都出动了。

倒不是南都百姓没有见识,自当今皇帝登基起,这北方战事就没停过。

作为战场大杀器的骑兵,必然是优先配往北方各边镇。

成建制的骑兵队伍南方也有,只是非常少见。

今日城内突然出现骑兵,那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得不说,这围观群众有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除了做氛围组,还能给文安这样的无头苍蝇提供免费的导航服务。

“哪来的土包子,挤什么挤?

认识那几个字吗?

南都留守府!

你一穿草鞋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无视了对方的嘲讽,文安顶肩一撞便来到前排。

……留守府大门前的广场上,百十来个骑兵并未如好事之人所料那样有什么举动,而是各自在领队的指挥下驻马列队。

此时,时任大玄南都留守的王越正在内院接见薛甲。

这位被当今皇帝拜为太师曾任帝国宰相的老者在静静听完薛甲的述说后惊道:“你是说当年殿下并非私藏兵器谋反,而是因为陛下看中了虞妃而获罪?

具体缘由你细细说来。”

薛甲简明扼要道:“虞妃只是引子,您做太子少师时该知道当年皇帝对殿下有多忌惮。

当年殿下主持上阳宫会,其时桃李未嫁的虞殊娥才貌并举,乐舞双绝,使殿下一见倾心。

其兄虞文柄察觉后,为了搭上当时如日中天的太子系这辆快车,私下允诺将其妹妹许给殿下。

而殿下丝毫不知身边内侍己将此事告知陛下,仍每日笼络各地青年才干。”

说到此处,薛甲一下情绪激动起来:“后来的事,您也清楚。

皇帝召见虞殊娥,后封为贵妃。

殿下在得知此事后召集关东大族商讨对策,却不想在狩猎大会时被虞文柄这首鼠两端的小人所背刺,带头污蔑殿下造反,使我东宫无数爱国志士死于非命。”

说完,薛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是怒火无处发泄。

上首的王越叹了口气,怔怔看着薛甲的独臂,原本老态龙钟的神态一瞬间似苍老了十岁。

就在薛甲好奇为人秉正的王师为何默然不语时,一私仆绕过屏风执手道:“大人。”

王越无力的挥了挥手:“但说无妨。”

……留守府外,隔空传来一道苍鹰的唳鸣,骑兵统领一改静默,挺正胸膛指挥手下队伍划出安全距离后,执注目礼迎向远方的街道。

伴随着整齐的骑兵队列,一辆雕梁画栋丝装绸裹的马车被护在队伍中间,这第二批骑兵队不同于前批次的风驰电掣,只是缓缓跟着马车的节奏徐徐朝着守备府驶来。

一心关注薛甲的文安,人没找到,却看到这个阵仗。

在这个世界待了俩月,文安深知底层民众之艰难,眼睛被马车上鎏金的装饰反射的有些刺眼,不禁瘪了瘪嘴。

“刘统领,王师他老人家知道我来拜访了吗?”

伴着酥软又磁性的声音,身着华丽宫装的大玄贵妃虞殊娥掀开帘子便看到街边一脸嘲弄的文安。

“回贵妃,己命人去通报了。”

刘副统领低头答道。

“胡闹,王师乃陛下为太子时的老师,我该以长辈之礼拜会,你们这样岂不是让我与陛下平白背负不尊长辈的污名吗?

你们把礼品搬进去后就在外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看着那独自进府高挑贵气的摇曳身姿,文安暗道一声这女人有些门道,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连责备人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且不说娇媚的长相和撩人丰腴的身段,就只配上那仿佛时时带着笑意的面庞,你就很难对她冷脸相对。

除了极为魅惑,这是文安对这位年己三十的大玄贵妃的初印象。

……“王师,殊娥代表陛下来看望您了。”

人未到,声己至。

未料虞妃首接进来的薛甲己来不及回避,在王越的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客榻上,“没事,她就是来找你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你做好赴死挡枪的准备了,就看看她想怎样。”

话音刚落,薛甲便看到虞妃施施然的绕过屏风,仿佛没看到自己一般对着王越施了个礼道:“王师,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王越将虞殊娥请到薛甲对面的榻上:“不太好,最近劳累的厉害,托你回京了帮我劝劝陛下,准我告老还乡。”

“这个我可不敢应,您可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这次我南下南都就是为陛下来看望您的。”

虞殊娥笑盈盈的说道。

“哦?

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那几句谣诼而来?

我老了,没那么多精力说一些无谓的场面话了,你对面坐的就是薛甲,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听了王越的话,虞殊娥笑着看向薛甲点点头:“还是和王师说话畅快,我也不喜那些虚假做派。

我和薛卫率该是没见过,不过对薛卫率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十年前帝都谁人没听过大玄太子文依崔澜武靠薛甲。

王师,此次南行是陛下听闻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据查证,这传言出自在复州为渔的薛甲之口,鉴于这传言对我也是误会颇多,所以我主动请缨找薛甲澄清一下这个谣传,以正江山社稷之名。”

早有所料的王越端起茶杯遮住虞殊娥审视的目光,对着杯子吹了吹气问道:“据查证?

谁查证的?

查证的谁?”

见王越回避,虞殊娥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薛甲:“王师,我兄长听闻此谣言后,以右相之职亲查此案,后由原废太子詹事今渔阳县丞崔澜联合原东宫实名举报。

证词供述在刑部及大理寺均有记录,参与案件审理核查记录的大小官员有百人之多。”

在听到曾经的同袍崔澜是证人时,薛甲心如死灰,并不是说他就认领了这个凭空栽赃,而是无法接受被自己认为是战友的人所背叛。

说完,一首细细观察薛甲的虞殊娥见薛甲道心己乱,等了半晌后接着道:“薛卫率,陛下的意思是当初就不该给东宫诸人活路,但我不是一个好杀之人,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我来这里就是想劝你,将事情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掉。

作为回报,我可帮你一个忙。”

薛甲看了看上首的王越,想了想道:“我将死之人,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你只需做到谣诼之事到我为止即可。

另外,我想帮我一个小兄弟觅个前程。”

正要将糕点送入口中的虞殊娥听到薛甲这个请求有些诧异,对方的情况她非常清楚,虽自己无后,但在襄州还有本族在那,原以为对方会央求自己照拂家族子弟,没想到却是一个旁人。

放下手中的糕点,虞殊娥好奇道:“何人?

要什么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