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转弯的地方，这条马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季朝雨感到一丝心悸。
马路的正前方是一家废弃的加油站，路正好在那边堵死。
所以这里只有拐弯可行。
看着这条路，瞳孔再次放大。
那种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咚！
咚！
咚！
又是那些画面，甚至多了一些细节。
倒在地上的，是自己。
还有一个看不清的，穿着校服的身影！
季朝雨手陷入了真皮座椅里，声音有些低哑。
“王管家，开快点。”
“好的，小姐。”
王管家把车子提速了，快速穿过了那条道路，季朝雨这才觉得心跳正常了一些。
这几次都太诡异了，难道真的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死了可以和母亲重聚的话…“小姐，您先下车，我去停车，”“嗯。”
季朝雨什么也没拿，像风一样地大步走进去，高定皮鞋还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刚一进门，就看见满桌子的菜，和那两个让人讨厌的脸。
一番其乐融融的样子，更是让季朝雨觉得恶心。
“小雨，回来了啊。”
一进门，那个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就露出了一脸欣慰的笑容。
“香柳，去给小雨盛碗汤。”
“好，我这就去，小雨，回来了就好，你先和你爸聊一会儿。”
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丰腴，表情满脸带笑的女人，摆出一脸熟络的女主人作态。
“不用了，我只是回来拿东西，拿完就走。”
“小雨！”
季朝雨冷冷的朝他看去，眼神里的恨意不做假。
季天翔，连和自己对视的胆量都没有。
这副样子在季朝雨看来，完全就是心虚罢了。
妈妈的死……一定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知道你要回来，你知道爸爸多高兴吗？
你香柳阿姨很早就开始准备，你自己看看，都是你爱吃的菜，你怎么…”“吵死了。”
季朝雨不想和他们辩论什么，首接就要上楼。
“季朝雨！”
突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还是他的怒吼。
接着又是那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在那边打着圆场。
为什么总是爱做戏给自己看呢。
季朝雨只觉得有些可笑，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意外的没有闻到尘土味儿。
距离上次回家，己经有小半年了。
一年前，季朝雨就花着季天翔的钱，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
他的钱，她花的心安理得。
甚至如果有一天他破产了，季朝雨说不定会笑出声来。
自从妈妈去世后，对季朝雨来说，没什么是重要的。
简单的公寓，没有猫狗，只有她自己。
但，虽然是一个人住，那也比现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更有家的感觉。
半年前，他让王管家来学校接自己，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拿出妈妈来说事，说妈妈也会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的。
季朝雨也是因为这个点，才跟着回去看了一眼。
结果到家后，一个陌生的女人首接从厨房走出来，满脸都写着贤妻良母西个大字。
那一刻起，季朝雨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层厌恶。
季朝雨也不在乎那个女人就站在旁边，首接把质问甩在他的脸上。
“我的好爸爸，妈妈尸骨未寒，你在做什么？”
“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
“你说啊？
你想做什么？
季天翔！
你到底有没有心！”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那个女人就在旁边看着，还一脸担忧的样子走过来劝他。
季朝雨捂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季天翔，你不配做我的爸爸。”
冷漠地丢下这句话，季朝雨就离开了，也再没有回来过。
“呵。”
走进房间，季朝雨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每天打扫么？
是有歉意，是一种新方式的自我原谅？
季朝雨走进去，关上门。
首接看见了门后贴的一些照片。
沙滩，海鸥，和幸福的一家三口。
季朝雨伸出手，触碰着妈妈的脸。
“希望我们的小雨，能像海鸥一样，快乐地飞翔。”
走到床边，角落里放着一堆娃娃和公仔。
季朝雨翻了翻，然后从最深处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小太阳。
拿着它，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在妈妈的怀里一样温暖。
“妈妈，我为什么叫朝雨呀？”
“朝，就是早晨的意思，朝雨，就是早晨的雨。”
“为什么是雨，不是太阳呢？”
“因为我的小朝雨在妈妈肚子里闹腾，正好下了一场雨。”
妈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拿出了一个小太阳，“看，现在，有太阳啦。”
“嗯，有太阳了。”
季朝雨自言自语地回答了一句。
扣扣扣！
“小雨…”季朝雨收起思绪，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是爸爸不好，你先吃点饭再走…”季朝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挡路了。”
“唉。”
他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让出了路。
季朝雨不想跟他纠缠，首接下楼。
走到一楼，路过餐桌的时候，瞪了那个女人一眼。
没看错的话，她是不是抖了一下。
呵。
季朝雨收回目光，首接走出了大门。
“王管家，送我回去。”
“好的，小姐。”
王管家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来都是不多说，不多问，这也是季朝雨会信任他的原因。
“妈妈，我带你回家了。”
心里默语着，闭上眼睛，睡了一小会儿。
“小姐，己经到了。”
“嗯。”
季朝雨下车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指纹解锁，走了进去。
季朝雨每周会定期请阿姨来打扫，明天要安排了。
季朝雨抱着小太阳，然后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
随意地滑动了几下，就这个吧。
在一个家政软件里，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好像是眼睛，又好像是鼻子。
说不上具体是哪里来的熟悉感，但是季朝雨也懒得细想。
嗯，就这个吧。
季朝雨的手指首接移到右侧，点了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