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垃圾星
拾壹坐在地上，面对着坐在医疗舱里的林池，反复确认着林池的说法。
林池认真点头。
拾壹皱起眉，怀疑的眼神飘到医疗舱上，又飘到林池身上。
林池毫不心虚地回看过去。
事实上，林池可以说是一点谎没撒，只不过没说是黑色的车，也没说地点在蓝星而己。
反正她只是没说全，又不是在撒谎。
林池说一小部分，对面脑补一大部分，让对面自己说服自己，这就是林池的生存策略。
“好吧。”
拾壹无奈了，她叹了口气，“你说你叫林池？”
林池点了点头。
“我看你挺年轻的，你多大了？”
“24岁。”
拾壹猛地站了起来。
林池懵逼了。
坏了，难道她说错话了？
拾壹眉头皱了起来，她非常严肃地开口：“这不可能，按联邦法规定，50岁及以上的公民才能被流放垃圾星，你是怎么过来的？”
林池小心翼翼：“额，我不知道……？”
拾壹死死盯着林池的脸：“什么意思？”
“我没印象……说实话，这是哪我也不清楚，什么叫垃圾星？”
林池怯怯道。
好消息，林池冷静地想。
既然不是年龄的说法有问题，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什么年龄不对，这都是小问题，她装作记忆缺失就行。
林池就不信了，她都把医疗舱用了，拾壹还能因为这种模糊不清的问题把她就地正法了。
再说，按照拾壹的说法，她在这好像还是一个小孩子……靠。
林池在内心比中指。
拾壹又蹲了下来，她扯着林池的脸颊，十分疑惑：“你没骗我？
该不会你的记忆出问题了吧？”
林池大惊失色，一通挣扎，让拾壹放开了手：“有话好好说，扯脸很痛的！”
她揉着自己的脸颊：“当然没有！
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拾壹沉吟片刻：“……我想想办法。”
她站起身，把林池拉了起来：“既然是这样，你先在这住下吧。”
“垃圾星条件简陋，可能不太好适应。
不过既然你是我带回来的，我可以教你一点。”
林池握住拾壹的双手，眼神亮晶晶的：“十分感谢您！”
拾壹不自在地抽回手，轻咳两声：“行了，我先带你到附近转转吧。”
林池乖乖跟在拾壹身后。
走上楼梯，一间简陋的屋子映入眼帘。
简陋程度，大概可以参考《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之类的。
要是真有狂风，林池怀疑这屋子可能比诗里吹得还散。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一厅一室的房子，建造房子的材料十分破烂，整个房子像是拼凑出来的。
客厅除了一对桌椅以外什么都没有。
房间被一块破布帘掩着，因此林池什么也没看见。
桌椅是由薄薄的银白色金属片制成，有点歪七扭八的，一看就是手工制品，制作人手艺还不怎么样。
不知道这银白色的金属是什么材料，用的时候不怕承重力不够或者被边缘划伤吗？
这么看来，医疗舱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地下室。
以林池路过时瞥视到的那一大堆在地上的物品来看，这地下室很有可能是杂物间没看多久，林池就跟着拾壹走到了屋子的正门。
很不幸，也是一块破布帘。
拾壹掀开门帘出门，林池也紧随其后。
走出门，外面的景色完全展示在了林池眼前。
地面完全由黑灰色的岩石组成，岩石上散落着薄薄一层细小的砂土。
一望无际的天空上没有日月也没有云朵，可以首接看见璀璨星河。
拾壹房子周围有许多风格相似的房子，房子西周有许多人。
有些人路过看见拾壹，朝着她打了声招呼。
更多的人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忙得头都没空抬。
林池往更远处眺望。
一座高塔矗立在西边，高塔的造型很简单：A字形塔上插了个圆球，圆球上还镶了一圈虚线型白灯。
东南边则是隐隐能看见一抹白色，具体的看不真切。
拾壹向她介绍这里：“从名字上也看的出来，垃圾星，说白了就是专门放垃圾的星球。
一般垃圾船一个月来一次这里，把垃圾倒进垃圾场。
那边有点白色的地方，看见了吧？
那就是垃圾场，离得有点远。”
“我们这些流放人员呢，就是处理垃圾的。
垃圾船一倒完，我们就上去抢。”
“我们东区算比较好的，拿到的垃圾只用上交一小部分，剩下的都自己留着，上交的部分也是当做公共财产。
西区那边嘛……像你这样的小孩到西区，估计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林池询问道：“东区西区有什么区别吗？”
拾壹解释：“东区西区，实际上就是垃圾星的两个组织。”
“原本不叫这名，不过原来的名字太难记了，其他人就按照两个组织的地理位置取了这么个简称，还挺好用的，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了。”
“还有个中心区，也是简称。
看见那个很高的建筑了吧，那就是中心区标志建筑，中心区实际上就是官方机构，专门设来管垃圾星的。”
“我们处理完垃圾，也要去中心区把能回收的部分卖掉，换成其它有用的东西。”
林池思考了一下，问出了她十分好奇的问题：“那东西区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拾壹姐是二把手的话，应该还记得吧？”
拾壹卡住了，她沉默了半晌，说：“总之你首接叫东区西区就行了。”
林池懂了，她转移话题：“那生活方面的话……”拾壹显然早有准备，她带着林池，边往回走边跟她说：“你先住我那，等房子建好再搬出去。
一般来说房子要自己建，不过你年纪小，找人帮忙也行，就是材料还是要你自己准备。”
“不会很久的，下一趟垃圾船很快就要来了，应该就在几天后。
到时候带你去看垃圾场，顺便教你怎么捡垃圾。”
“至于清洁身体和衣服……东区只有一间洁净室，要排队，大概一周能排上一次吧，到时候我带你去一次。”
林池……林池头一次感觉未来的生活充满黑暗。
洗澡洗衣服都只能一周洗一次，更别说这个洗澡还不知道包不包括刷牙。
她好想回家。
但是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林池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垃圾星，起码把生活水平恢复到蓝星上的水准。
拾壹把林池带回家，又把她领进唯一的房间里。
房间只放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
“你先睡这，我睡外边。”
拾壹说道。
林池有点震惊，她还以为她才是睡外边那个。
拾壹没打算等林池的回答：“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转头出了门。
林池坐到了床边，开始思考之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