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朱雀阙下惊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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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照,长安城的朱雀阙下,气氛却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凝重。

程处弼手中的改良臂弩正卡住第三枚箭矢,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余光瞥见第一个刺客耳后那一抹靛青纹路。

刹那间,他心中猛地一震,那竟是用隋朝佛经密文刺就的 “天” 字,可这纹样,本该出现在十年后废太子李承乾的私兵身上,怎么会在此刻提前现世?

“护驾!”

程咬金那如洪钟般的吼声震落了檐上的薄霜,可程处弼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帝王腰间晃动的天策府鱼符。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前夜,这枚鱼符曾盖在建成太子暴毙的验尸文书上,其中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刺客的蝎尾箭如一道黑色闪电,擦着李世民的鬓角呼啸而过。

程处弼扯断宫灯铜链的手微微发抖,前世他曾亲手在敦煌卷宗里拼凑过这种毒箭的配方:砒霜淬吐蕃红蝎尾,见血三息便会毙命。

生死一线,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

“留活口!”

程处弼声嘶力竭地呼喊,却瞬间被第二支毒箭划破长空的尖锐声响淹没。

他施展出源自现代擒拿术的腾空侧踢,同时故意让衣袂翻飞,露出汉代帛书纹样。

在刺客喉骨碎裂的那一刻,程处弼看清了他后槽牙里的毒囊,那熟悉的样式,分明是范阳卢氏药铺***。

刺杀风波稍息,李世民缓缓拂去龙袍上沾染的黑血,指尖轻轻在程处弼改良臂弩的机括上停留了三息之久,缓缓开口:“这弩机倒是暗合诸葛连弩的妙处。”

帝王的眼神仿若淬了冰,寒意逼人。

程处弼垂首叩拜,却在这一瞬,敏锐地闻到御香之下,隐隐藏着的西域迷迭香气息,那可是长孙皇后旧疾药方里的君药,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臣偶得墨家残卷……” 程处弼叩首说道,袖中紧紧藏着半片金饼。

回想起今晨在东市巷口,三个黑袍人袖箭上也有着同样的范阳卢氏暗纹,这其中的关联,让他脊背发凉。

程咬金见势,突然重重咳嗽一声,紧接着,虎口如铁钳般按在儿子后颈,那力道大得仿佛能捏碎核桃。

程处弼心中一惊,却瞬间读懂了父亲掌心传来的手指密写:御阶第七块砖。

退朝之时,程处弼佯装不经意,鹿皮靴故意轻轻擦过那块地砖。

细微的机关响动悄然混入更鼓声声里,若非经历过现代电梯故障,对机械声响格外敏感,绝难察觉 —— 这下面,竟藏着一条首通禁苑的密道。

大理寺停尸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戴胄手持银针,刚轻轻触碰到刺客尸体,诡异的一幕陡然发生,整具尸身竟抽搐着坐了起来。

程处弼反应极快,如闪电般扣住老尚书命门,急切喊道:“别碰!

他胃袋里灌了水银傀儡术!”

话还未说完,只见尸体的眼耳口鼻之中,竟钻出七条赤链蛇,每条蛇尾都系着一个鎏金小筒。

“是陇右军报!”

戴胄忍不住惊呼出声。

程处弼却死死盯着蛇鳞上的月牙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分明是程家暗卫的标记。

当他颤抖着拆开密信火漆,泛黄信纸上那《兰亭集序》摹本,让他寒毛首竖,这字迹,竟与前世在程咬金棺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就在程处弼用茶水在案几上晕开陇右三州舆图之时,戴胄的鼻尖毫无征兆地滴下一滴黑血。

程处弼心中一紧,反手迅速打翻茶盏,却惊恐地发现,老尚书后颈竟插着半根银针,正是他刚才用来验毒的那根。

子夜梆子敲到第西声,万籁俱寂之时,程处弼悄然潜入密道。

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终于摸到了一个刻有武德六年字样的铜匣。

打开铜匣,里面竟是一份血诏,上面盖着前隋玉玺,可那字迹,却赫然是李世民所写:“... 若事不成,尔等皆奉此诏诛逆。”

远处,突然传来宫靴踏水的声响,在这寂静密道里格外清晰。

程处弼心中一慌,急忙将假诏塞回原处。

刚一转身,却撞见李世民提着染血的横刀,刀尖正缓缓滴落着戴胄官袍的锦缎残片。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诗。”

李世民目光幽深,用刀尖轻轻挑起程处弼的下巴,缓缓说道,“但墨迹里掺着败亡者的血。”

程处弼强装镇定,掌心却早己紧紧贴在改良臂弩的机关之上。

月光从密道缝隙中艰难地漏进来,恰好照亮了李世民腰间新换的螭纹玉带,刹那间,程处弼瞳孔骤缩,那玉带扣的机簧声,竟与晨时刺客袖箭上膛声分毫不差。

李世民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