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攥紧手中绣着青鸾纹的盖头,耳畔尽是喜乐与窃语的杂糅——这场为破除世子“克妻”传言而仓促举办的婚事,连喜堂都透着森森寒意。
当沈青鸾的指尖触到谢珩掌心时,血色骤然漫过视线——残破的旌旗插在焦土上,黑甲将军被长枪贯穿胸膛,漫天箭雨中一只青鸾哀鸣坠地。
"少夫人?
"喜娘的声音刺破幻象,她踉跄后退撞翻合卺酒,琥珀色的液体蜿蜒成一道狰狞裂痕,恰如预兆中贯穿谢珩心脏的箭矢。
"沈姑娘怕了?
"谢珩挑起盖头,剑眉下的眸子似淬了冰,指尖却摩挲着她腕间胎记,"还是说……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三更梆子响的刹那,一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
她本能地推开谢珩,箭簇擦过凤冠嵌入梁柱,尾羽刻着玄渊阁独有的螭纹。
血腥味在喉间翻涌,她借着铜镜遮掩拭去鼻血,镜中倒映的却不是红妆——十五年前风雪夜,玄衣人将襁褓弃于荒野,玉佩"咔嗒"裂成两半,一半刻"沈"字浸入血泊,另一半飞入云端化作青鸾虚影。
谢珩的剑尖挑起刺客面巾,露出布满咒文的可怖面容:"玄渊阁的傀奴?
"他冷笑碾碎符纸,灰烬却在她掌心聚成诡谲卦象。
更漏声里,她抚上灼痛的胎记,听见血脉深处传来青鸾的警示:"窥天者,寿不过双十。
"晨雾未散,沈青鸾跪在镇北王妃院中的青石砖上。
鎏金缠枝纹茶盏里的云雾茶早已凉透,腕间胎记灼痛如蚁噬——昨夜预知幻象消耗的三年阳寿,此刻化作冷汗浸透中衣。
“沈氏。”
王妃指尖叩响紫檀案几,腕间翡翠镯滑落,露出一截布满螭纹刺青的小臂,“听闻你昨夜替珩儿挡了刺客?”
沈青鸾瞳孔骤缩。
那螭纹与毒箭尾羽如出一辙,面上却恭顺垂眸:“儿媳惶恐,不过是情急之举。”
西厢暖阁内,绣娘捧着描金绣绷请她过目。
银针刺破指尖的刹那,血珠竟凝成青鸾展翅的纹路,将百子千孙图染作浴火涅槃之相。
“少夫人这血……怕是冲撞了喜神!”
绣娘尖叫着打翻香炉,灰烬中赫然混着玄渊阁傀奴专用的引魂香。
子